溫亭深正在整理床鋪,聞言,難以置信地抬起頭:“是剛才哪裡不舒服了嗎?”
他一直是在觀察著她的表情調整力道的,按理說不應該,他也控制著沒有咬。
如果在杏事方面都不能讓她滿足,他不知道該用什麼辦法留下她。
他實在不想用那些粗暴的方式的……
李樂詩慌忙擺手:“不,你……很棒了,真的,不然我也不可能弄濕這麼一片。”
“那為什麼?”他的聲音更低沉了。
“你有工作,我也有工作,我們不可能總泡在這種事情裡。”李樂詩嘆了口氣,“溫亭深,我都騙我爸媽跟你住了一週了,也該回去住一段時間了。”
“等過一段時間,我才回來陪你。”
“過一段時間是多久?”溫亭深稍稍低下腦袋,胸口劇烈起伏著,“你又讓我等?”
若是他們的關系沒有發生變化,他也許還可以裝作毫不在意,像十四年間那樣保持耐心,站在一旁靜靜注視著她。
可是人啊,就是貪得無厭。
一旦嘗到了甜頭,哪怕分離一秒都是磨心蝕骨的煎熬,更不用說那遙不可及的“一段時間”。
要他怎麼再忍受細胞一顆顆爆裂,神經一根根斷掉的感受?
旖旎消散,房間裡的空氣逐漸凝滯。
李樂詩眼見他繃緊下頜,用力攥緊手裡的枕頭,指節都泛起了白。
他松開手,雪白的枕芯染上一塊斑駁的血漬。
“那你現在就走吧,不用再等三天了。”
李樂詩確定他掌心的傷口一定是重新裂開了,急著去取藥箱:“你幹嘛這樣,我又不是不回來了。”
溫亭深不說話,怨氣很重地背過身去,將滲血的紗布藏在身前。
她兩次去拉他受傷的手,都被躲過去了,氣得將藥箱碰地一下砸在床頭櫃,冷著臉:“溫亭深,你再這樣我真要生氣了。”
她親眼見到了人類脊背肌肉一瞬繃緊的樣子。
肩胛骨微微聳起,像振翅的蝴蝶。
溫亭深慢吞吞轉過身,不看她,額前潮濕的碎發微亂地遮住眼眸,默不作聲地遞出手,特像那種倔強的小孩勉強服了一次軟。
往往這種孩子心裡都一百個不服氣。
李樂詩給他拆紗布,觸及到他潮濕目光的剎那,嘆了口氣。
劃了這麼大一條傷口都面無表情的,怎麼在她要回去住這件事上就眼淚汪汪的。
溫亭深該不會是個重度戀愛腦吧?
包紮完畢,她合上藥箱,注意到某人還是一副柔弱可欺、目帶哀怨的樣子,忍不住上去揉了揉他的臉:“別這麼難過嘛,我還可以陪你三天呢。”
瀲灩的桃花眼移來看了她一瞬,又飄向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