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抹了一把眼淚,追了出去,到門口時恰好看見溫亭深走進電梯。
他走了?
她一怔。
就沒有一個字想要解釋的嗎?
看著下行的電梯數字,李樂詩靠著牆慢慢滑落,蹲到地上,小聲哭了起來。
既覺得之前的任性對不起父母,又在難受溫亭深怎麼能這樣傷她的心。
她不是一個愛哭的人,今天卻覺得哪裡哪裡都值得她哭一次,就連隔壁小孩哭鬧,她也在跟著鼻子發酸。
姜玲玲檢查沒有大問題,但需要一個人來陪床,李勳準備回去煮點東西帶來給她吃,順便拿來洗漱用品,問李樂詩要不要一起回家。
李樂詩坐在病床邊搖了搖頭,癟著嘴,眸子裡淚汪汪的:“我留下來陪床吧。”
一開口,小嗓音還帶著哭腔。
姜玲玲給她擦了擦眼淚:“別了,你還是回家吧,老看見你這樣我都要哭了。”
李樂詩吸了吸鼻子,重重點頭。
出了醫院,過了一個紅綠燈,李樂詩突然讓李勳改道去溫亭深新住的小區,準備將那間房子裡她買的東西都收拾帶走。
小區不允許外來車輛進入,李勳只好將車停在小區門口,看見李樂詩一個人下車,有點擔心:“還是我陪你一起去吧。”
“不用了爸,他可能不在家。”
李樂詩曾在窗邊看見走出醫院的溫亭深,路燈下,他和一位頭發花白的老者推搡著,那個人高高瘦瘦,看不清長相,但感覺很兇。
不過那個老者再兇,似乎也在懼怕著溫亭深,不知道兩個說了什麼,老人恐懼得捂住脖子。
兩人離開路燈,走進黑暗後,她就沒能再看清發生了什麼。
李樂詩朝著李勳勉強擠出一個笑容,“收拾完我自己打車回家,放心吧爸,我知道該怎麼做。”
李勳思考再三,點點頭:“那你一會兒收拾完就給我打個電話,晚飯我給你留在桌上。”
“好。”
按下電子密碼,房門開啟,屋子裡漆黑一片。
李樂詩本能去摸開關,按動兩下,電燈沒有反應,確認應該又被溫亭深拉了閘。
她皺了皺眉,開啟手機照明。
走到客廳時,看見沙發上窩著一個人,嚇了一跳。
這兩天有點變天的趨勢,一到晚上風就很大,房子又是高層,這分鐘沒有關窗,冷冽的夜風捲起深色的窗簾淩亂飄蕩,令人聯想到靈堂裡的黑色輓聯。
躺在沙發上的男人修長沉靜,像具冰冷失活的屍體,闔著眼皮,膚色慘白,一條手臂自然下垂搭在地板。
刺骨的夜風橫沖直撞在她身上,擠壓住她的肺髒,呼吸變得有些困難。李樂詩強撐著僵硬的身體過去關上了窗戶,喧囂一下淪為死寂。
李樂詩在客廳站了一會兒,發現溫亭深應該是睡過去了,這兩天他們的確誰都沒有睡好,不是在為了身體的歡愉做愛,就是在擔心即將到來的風暴。
但她沒想到,最大的風暴竟出自溫亭深這裡,猝不及防帶給她一個接一個的壞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