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樂詩顧不上去思考這些話的意思。因為她發現,溫亭深好似在用實際行動來表現對這些電話的不滿,無論此刻哪一個螢幕亮起,他都會暴力沖擊,螢幕暗下去,才會慢慢減緩。
這分鐘是兩個螢幕同時亮起。
於是光線中,他的表情有點駭人,巨大的沖擊力直接絞碎了她的思考。
李樂詩哼著嗓:“為什麼要跟我說這些……”
“因為我想告訴你,我來到這個世界是個意外,甚至是個錯誤。”他埋下頭,鼻尖抵在她的動脈,貪戀輕嗅,“我和我父母之間根本沒有感情,我之所以還能活著,完全是因為你。”
李樂詩心髒狂跳,些許震驚過後,她就被一種震撼裹挾了所有情緒——很難想象,這世界上居然有一個人完全是為她而活的。
溫亭深又在偷偷使力。
但這一次他親了親她眼角溢位的生理性淚水,很快放緩:“我說過,從我看見你的第一眼起,我就喜歡你,我生來就是來愛你的,這就是我到這個世界的意義。”
他在一邊做一邊傾訴濃烈的愛意。
不知為何,李出來的愛還不是全部,那些潮濕發黴的大部分,還來不及表露。
風暴欲來,海面洶湧。
他們兩個猶如不慎掉入深海的人,逐漸失去氧氣,需要彼此渡氣才能夠活下去。
於是他們開始接吻,舌尖纏繞著舌尖,像他們人一樣。
李樂詩聽出來溫亭深是在示弱了,甚至可以說是討好。
他把最真實的自己,最不願意回憶的過往,主動剖白,就是為了跟她說一句——“我只有你了,你不能離開我。”
她在這一刻,才真正理解到了他的不安。
溫亭深沒得到過什麼,也不想去追求什麼,唯一想要的就只有她。
可以說,他所有的情緒與感情都彙聚在了她這裡,日積月累,經年不衰,變得盛大而尖銳。
這種尖銳令他敵視所有接近她的人。
他就像一個明確標明瞭她名字的盒子,只允許她一個人進入,她不在時,他的裡面就會變得空空蕩蕩,落滿灰塵。
現在察覺她有離開的可能,於是他徹底失控了。
恐怖到窒息的愛意傾瀉出來,將溫亭深變成了一個瘋子,為了留住她,甚至不惜用死亡來牽制。
李樂詩起初的震撼,逐漸轉變為不知所措——她保證不了自己能夠頂住父母的壓力,要是她真的離開了,或者是暫時離開一段時間,以他發瘋的狀態,又會做出什麼事情?
她沒有思考過深,因為他突然退了出去。
李樂詩疑惑地垂下眼,藉著昏暗的螢幕光線,她注意到這個男人自始至終都穿著齊整的真絲睡衣,釦子繫到領口最上面,只是衣擺那塊的顏色有些發暗。
穿得一本正經卻剛剛結束了最激烈的情事,也是有種奇特的反差感。
她眨了一下眼,想幫他把盛滿的小氣球扔掉,他卻抬手擋了一下,自己丟進了床邊的垃圾桶裡。
“你是準備以後也不在裡面嗎?”李樂詩歪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