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顯,下半部分來自於年齡很小的溫亭深,字型略顯幼稚。
感覺是他被關在衣帽間裡時偷偷刻下來的。
李樂詩感覺心神被震了一下,可以想象那樣一副畫面:小小的溫亭深蹲在黑暗的牆角,害怕得呼吸急促,卻靠著用手觸控,歪歪扭扭地刻下了她的名字。
而上半部分字型齊整,可能是一個成熟的他,一筆一劃認真刻下來的。
小時候不會隱藏心思,所以刻出來的字型淩亂又迫切,將情愫藏在了深淺不一的比劃裡。
長大之後,情感在見不得光的角落瘋狂生長,溫亭深患上了秘而不宣的相思病,一面學著隱忍一面在用這種方式釋放愛意。
整面牆,如同一封早已書寫完畢的表白信,只等有一天她可以親自開封。
李樂詩手指顫了顫,難以形容這份震撼。
——她親手揭開了一張用二十四年譜寫的告白信箋,沖擊力很大。
她可以怪溫亭深耍手段使心機,也可以討厭他脾氣古怪,但唯一不能懷疑的,就是他對她濃烈的、狂熱的、超劑量的愛意。
盛大而燦爛。
密密麻麻的字型,看得李樂詩眼底潮濕,心底像遭受了一場海嘯,四處坍塌糟亂。
重新流動的血液激烈地沖擊著她的神經,情緒傾瀉而出,此刻她只有一個念頭——瘋狂而迫切地想要找到他。
想要溫亭深抱緊她,一點點填滿她身體空蕩蕩的縫隙。
……
幾天後,李樂詩答應了葉曼提出來的聚會邀請。
她想明白了,只有激得溫亭深瘋狂吃醋,他才有可能現身。
所以為了能夠讓他一眼看見自己,李樂詩特意選了一條很少會穿的豔紅色裙子,昂貴的真絲布料勾勒得身材凹凸有致——之前溫亭深買給她的,一次還沒有穿過,她嫌太紮眼了。
如今穿著他買的裙子,參加這種大尺度的聚會,相信他不會毫無反應的。
上車時,葉曼沒見過她這麼豔麗,不免驚嘆了一下:“哈尼啊,你這張臉配上這條紅裙子,真是又純又欲。”
李樂詩微微一笑。
看見葉曼,她不禁想起前段時間葉曼突然打電話問溫亭深在發什麼瘋,竟然在因為之前請她假裝情侶而認真道歉。
溫亭深是真的有在認真聽她的話。
聚會在一家高檔酒店,暖氣給的很足,一進大廳李樂詩就脫下來厚重的貂絨外套,交給服務的人員。
黑發紅裙,很是亮眼,不少人都投來視線。
但李樂詩全然無視,認真感受著想要勾引的那一個。
她大約知道溫亭深的視線存在感強,卻不令人煩躁的原因了。
跟其他異性不同,他的目光是有愛的,不管是陰森寒冷的還是瘋狂興奮的,均無法掩蓋那死心塌地的愛意。
於是再瘮人的注視,也會被一些柔情包裹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