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亭深的唇角肉眼可見垂下,定定地看著她,似乎在思忖說些什麼來回懟,末了,只是短促地笑了一聲:“隨你……”
吸塵器突然又被開啟。
李樂詩看見溫亭深低下頭,碎發蓋住眉眼,薄唇一開一合好像說了句話,但她沒有那麼好的聽力,無法在嗡嗡的響聲中分辨出來。
反正肯定不是什麼好話,她一瞬敲定這個答案,轉身離開。
回到房間,李樂詩真的將那條白裙子找了出來,本來是溫亭深送給她拍結婚照的時候穿的,但她一看吊牌價太貴了,就換了一件更為廉價的襯衫裙。
這條昂貴的白裙子花樣不多,但質感很好,斜切的魚尾擺很有設計感,李樂詩也不知道溫亭深怎麼能將這條裙子買得如此正好,穿起來簡直像為她量身定做的。
李樂詩正在穿衣鏡前搭配耳環,忽然聽見客廳那邊傳來一聲悶響。
這個時候姜玲玲在公司工作,李勳也出門買菜,想來應該是溫亭深,她蹙著眉頭走出去。
“你還有什麼想——”剩下的半句話她憋在喉間,因為客廳裡空無一人。
李樂詩聳了下肩,以為自己聽錯了,沒多想,穿戴整齊後抓起常背的那款百搭包,出了門。
今晚要去的那家餐廳裝潢頗為考究,李樂詩也是考慮到了這個層面才決定穿上這條裙子的,跟溫亭深賭氣只是一個方面而已。
進了包廂,一個穿著白色休閑襯衫和淺色長褲的少年立即起身,朝她甜甜一笑,令她恍惚了一下。
許殷節?
見到他,那場生日宴會的荒唐如開水蒸騰的氣泡,一個接一個不斷冒出,李樂詩感覺臉頰愈發燒灼。
尤其是想起少年曾經那過於真摯的告白,她就感覺呼吸不暢。
李樂詩錯開眼神,稍稍寒暄一下後就溜邊坐到了葉曼的旁邊,無視了許殷節特意拉開的那把椅子,以及那句勾引人的“姐姐”。
“……你怎麼把他也叫來了?”她壓低聲音,扯了扯葉曼的衣擺。
葉曼託著腮,饒有興致看著尷尬的兩人:“給年輕人一個機會嘛,不能因為他是粉——”
“曼姐!”許殷節打斷,羞澀爬滿了他整張臉。
要說他這輩子最後悔的,就是邀請喜歡的女孩去幫他畫裸體圖。
他本來對自己這具身體很有信心的,結果……
李樂詩後知後覺自己已經看過了少年的整個身體,面部像煮熟的螃蟹更加紅溫,著急比劃著辯駁:“那個,你別不開心,粉色其實是好看的——”
噗嗤一聲,葉曼笑出了聲。
許殷節頗為無奈地扯了下嘴唇,嘆氣:“……姐姐,能別再提那件事了嗎?”
李樂詩點點頭,在嘴邊比劃了一個拉上拉鏈的動作。
葉曼緩和氣氛,招呼服務員上菜,很快各式各樣的珍饈美饌擺上桌,三個人一杯飲料下肚,尷尬消散了一部分。
許殷節藉著幫李樂詩剝青口貝,坐到了她的身邊,看得出來他不經常做這種事,動作格外笨拙。
q市許家的小少爺嘛,估計是被保姆伺候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