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將不舒服的地方說了出來,覺得溫亭深與她保持距離得過於刻意了,真的讓她來不及反應。
“不是你把我往外推的嗎?”他問。
李樂詩怔了怔,這句話像風一樣飄過來,又溜走,她沒有聽懂。
溫亭深沒有解釋,提起唇角笑了一下,扭開手裡的保溫杯喝了一口水,將頭偏開繼續說:“很多事情不是要等你做好準備才出現的。”
樹影婆娑,他的表情藏在陰影裡,像經過了一場漫長的奔跑,他累了,倦了,兩手搭在湖邊的欄杆上,眺望遠處的燈火。
“你想保持這樣的關系不變是不可能的。你覺得我轉變太快,是不是我把你照顧得太好了?還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緣分,讓你習慣了有我這麼一個人在你身邊?李樂詩,還是那個問題,你到底把我當作什麼?”
他一直低垂著睫,骨節分明的兩隻手捧著保溫杯,靜靜摩挲,視線定在兩個人投射到湖面上的模糊剪影。
“我們都長大了,你不能迴避這個問題,畢竟我們兩個是沒有血緣關系的……你把我當做親人,當朋友,還是別的一個什麼身份,你應該有個清楚的定位了。”
他轉過身,看著她:“這樣一來,我也才能知道,我的位置在哪裡。”
李樂詩心情越來越重,像在解一道最難的數學題:“……我不知道。”
“你又是這樣。”他發出一聲不輕不重的笑,“讓我很難辦。”
夜風微涼,湖面蕩漾水波,蔥鬱的樹木發出簌簌的聲響
幾分鐘的時間,李樂詩無法成為理解力的天才,理不清楚頭緒,默默低頭踢著腳邊的石子。
“挺涼的,回去吧。”
溫亭深最先轉身。
背影比夜色更加沉寂。
她哦了一聲,心不在焉跟在後面,忍不住去想,若是在以前這個男人會怎麼做?。
一定會冷臉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到她身上,把她裹得緊緊,然後面無表情提醒,別著涼了。
李樂詩大概明白他今晚這番話的含義了,盯向前方高大挺拔的背影:“溫亭深,我知道是我小心眼了,以後不會再這樣了,你本來就沒有義務照顧我,是我把你的付出當做理所當然——我會好好適應以後沒有你在身邊的日子。”
不知道他聽沒聽見。
溫亭深一直在往前走,與她的距離越拉越大。
就是沒回一下頭。
……
接下來的幾天,兩人似乎不約而同忘記了那份協議結婚合同,溫亭深照常與葉曼約會,且次數越來越頻繁,到後來,連家都很少回。
李樂詩也會和許殷節一起出去吃飯,習慣沒有溫亭深的日子。
溫亭深一天一束玫瑰抱回家,姜玲玲和李勳想忽視也難,他和葉曼談戀愛的訊息就這麼爆了出來。
李勳表現還好,李樂詩覺得姜玲玲開心得有些不正常,跟中了五百萬彩票似的,笑得嘴巴都合不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