資訊剛編輯一半,她就聽見不遠處傳來熟悉的聲音:“她是我朋友。”
男人從夜色走出,漆發微濕,像是剛洗過澡,飄來一陣熟悉的木質香氣。
他似乎趕來得很急,微微喘著氣,也沒來及戴眼鏡,視線停留在她身上短短一秒,就冷冷飄開。
李樂詩微笑謝過保安大叔。
說了一句話的功夫,再抬頭,溫亭深已經自顧自轉身往裡走,她急忙拎著三份生煎包追了上去,找了個話題:“我特意去咱們小區那家買的,還熱乎著呢。”
溫亭深沉默幾秒:“我不喜歡吃生煎包。”
“你以前不是經常……”
“因為你愛吃,我才陪你去的。”
“……哦。”
李樂詩沉默地垂下手,像是精心準備卻沒有得到誇贊的孩子,默默癟起嘴巴,視線盯向自己的影子。
算起來,這還是溫亭深第一次談及自己的感受。
她以為他很愛吃的。
路過一個涼亭,裡面有年輕的三男兩女圍在一起過生日,漂亮的生日蠟燭在夜色搖曳,前方的身影忽然凝滯了一下,偏過頭,看著那邊的熱鬧。
光線很暗,李樂詩描摹不出溫亭深此時的表情,想起一個問題,試探性地問:“你十八歲生日那天我送你的拼裝音樂盒好像一直沒見過,你……是不是還沒有拼好?”
溫亭深沉默了很久很久,久到那邊的年輕人已經唱完了生日歌,李樂詩一直屏住呼吸。
片刻,才聽見他不鹹不淡回了句:“就是你打電話告訴我,會來大學陪我過生日,結果沒來的那次?”
李樂詩頭壓得更低,手裡的塑膠袋在她的手指勾弄下窸窸窣窣響:“……我那次是真的沒辦法過去,但是禮物寄給你了,你沒收到嗎?”
“沒有。”
他的嗓音淡淡,“可能寄丟了吧。”
李什麼了,那次的確是她不好,誠心認錯:“抱歉,你是不是等了很久?”
“在火車站等你很久嗎?當然沒有。”
不知為何,溫亭深的直接否認在她聽來就是變相的承認:他那天真的在火車站等了她很久很久。
李樂詩心髒扭到了一起,那天她是真的不知道為什麼姜玲玲會阻止她去找溫亭深,還藏起了她的身份證,沒辦法,她只能將禮物用郵寄的方式寄到了溫亭深在讀的大學。
……居然寄丟了嗎?
“還以為我和小時候一樣,因為你沒來就一直守著蛋糕等你嗎?怎麼可能。”
溫亭深輕輕扔下這句話,繼續往前走,到了光線充足的地方,驟然牽出那張蒼白的臉龐。
李樂詩才注意到他氣色好差,眼睛下方都有了疲憊的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