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響淩亂,膝蓋磕到銳利岩石,恐懼和疼痛雜糅,彷彿洶湧浪潮將她徹底沖垮。
無助感兜頭而下。如果可以,她想徹底消失在山裡,第二天人間蒸發,或許只有這樣,邢屹才會徹底放過她。
孟紓語渾身癱軟,伸出手卻什麼也抓不住,稍微一動就疼出一身冷汗。
等意識到不對勁時,才發現自己摔在一個陡峭斜坡上,完全看不清身後是山路還是懸崖。
一片漆黑,像她夢裡的場景,那些淩亂刺目的字眼蜂擁而至,牢牢困住她,她開始幻聽,耳邊全是邢屹的聲音。
‘你要是敢逃走,會被我鎖起來。’
‘我什麼時候說要放過你?’
‘如果能把你鎖在身邊,我不介意給你開一張死亡證明,你公開葬禮那天就是我們兩個人的婚禮,全世界只有我一個人知道你的存在。’
‘你可以恨我,也可以心軟愛上我,但你沒有權利離開我。’
‘你哭起來的樣子怎麼這麼吸引人,如果把你綁起來,往你喉嚨裡捅一樣東西,會不會哭得更厲害?’
‘你逃不掉的,孟紓語。’
——“孟紓語!”
嗓音結結實實闖入耳畔。
她驚慌回頭,一束白光刺進她眼裡,她下意識閉眼,邢屹神情一頓,手機扔在地上,上前掰過她膝蓋檢查她腿上的傷。
他眼底情緒似乎被綻開的血色刺了一下,緊鎖的眉間汗水淋漓,嗓音嘶啞:“誰讓你亂跑?”
孟紓語低眸抽泣,渾身緊繃,任他問什麼,她都不說話,只會點頭搖頭。
邢屹似乎剋制住情緒,黑眸放軟了目光注視她:“還在跟我賭氣?”
她緩緩抬眸,小幅度張開嘴唇。
想出聲,卻吸了一小口空氣。
連續吞嚥幾下,竭盡全力,卻什麼也說不出來,喉嚨好像被哽住,連發出一記輕微的低吟都十分艱澀。
邢屹似乎想到了什麼,瞳孔霎時震蕩,喉結硬生生滾了一遭。
他冰冷的手捧起她的臉,低聲哄:“再試試,可以說話嗎?”
目光糾纏,孟紓語在他沉悶的呼吸聲裡安靜流淚。
最終,搖了搖頭。
淩晨三點,醫院。
醫生告訴邢屹,孟紓語是因為受到精神上的強烈刺激,導致了間歇性失語症。
聞言,邢屹並不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