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門的背後是一間單獨的密室,密室深處就同外面看到的普通牢房一樣。
柳憶安凝神屏氣,輕手輕腳地走到鐵門前,只見一個披頭散發,渾身是血的人躺在角落。
陸映昭皺起眉頭,對著衙役發問:“你們打她了?”
“小的聽令行事,上面沒命令我們怎麼敢動手。”衙役見陸映昭語氣裡帶有責怪的意味,連忙為自己開脫。
不對,柳憶安心頭猛墜,這人看著不對。
於是轉頭對著衙役吩咐道:“你們把她抬起來,讓我看看她的臉。”
“嗻。”
渾身是血的人只剩微弱的呼吸,渾身癱軟地被衙役夾著抬了出來,柳憶安撥開她的頭發,發現此人並非顧允。
“她不是顧允。”柳憶安斬釘截鐵。
“來人!傳命下去!封鎖地牢!”陸映昭轉身對著身後喊道,“任何人不許進出地牢,昨日在地牢的所有人,不論身份,全都關起來審問!”
“陸將軍,昨日地牢裡只有刑部的自己人,絕對沒有外人進了地牢的大門。”
地牢的所有衙役都這樣交代。
聽了所有人的口供後,柳憶安得出一個結論,顧允是被刑部的內鬼救走的。
“你說刑部裡有內鬼?”聽了柳憶安的話,陸映昭的臉愈發冷峻,“呵,是我疏忽了,明明早該想到的。”
“你可有什麼頭緒?”
陸映昭冷冷一笑,說道:“刑部尚書淳于問蘭,最近和元灼華來往甚密。”
柳憶安意外,“元灼華?二皇女?”
“如果她們嘴裡的主上是二皇女,那一切就說得通了。”陸映昭往椅子靠背上一倒,蹺起二郎腿,眼神如同看見獵物的老鷹,“她知道我和太女殿下關繫好,見我回京,便故意在半路下毒害我。當初選拔神侍的時候,也是她整日裡跳得最歡。後來,見你和我走得近,就讓賀雙文慫恿皇上讓你擔任安撫使,將你調離京城。”
“那她背後養這麼多兵的目的……”柳憶安話只說了一半,她相信陸映昭也猜到了答案。
“此事事關重大,我現在就去給太女彙報。”
“誒等等,”柳憶安攔下起身就走的陸映昭,“顧允逃走,想來二皇女已有所準備,現在敵方在暗我方在明,要想徹底清理她們,一定得取其不易。”
“你說得對。”陸映昭看出了柳憶安眼中狡黠的笑意,“我們先按兵不動,只當這些事都是顧允一人所為。”
“沒錯,三千鐵騎不是一個小數目,想不漏痕跡地藏起來並不容易。我們先找到這些兵駐紮在哪裡,然後再想辦法一網打盡。”
休養了幾天後,柳憶安再次回到朝堂,終結了“柳郎中變得痴傻”的流言。
因顧允是因私吞軍餉一事被抓,她身上的其她案子仍是未公開的秘密,且她在天井山動的手腳有神侍的背書。故而當有人問起柳憶安天井山到底發生了何事時,她便裝作不知自己中了毒,只說自己真的見了鬼怪,被嚇得失了三魂中的一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