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保證儀式符合正統,陸映川專門去請教了禮部的諸位官員,他將所有的講究一一記到紙上仔細對照。只有一件事,他想都沒想就棄掉了,那就是婚禮前女男至少一週不得相見。
柳憶安見他毅然決然地從紙上劃掉那條規定,開口勸道:“既然其她的傳統都嚴格遵從了,這個也幹脆照著做吧,反正就一週的時間而已。”
陸映川放下筆,一臉哀怨地問道:“你知道為什麼會有這種規定嗎?”
“為何?”
“自然是為了讓那些婚前就相識的妻夫在大婚那日多些驚喜,你我都分別多久了,哪裡還需要這個過程。”
柳憶安後退一步,雙手舉在胸前,彎腰施了一禮,打趣道:“陸二爺英明。”
兩人互相逗弄了一番,直到都有些口幹,放下了手中的活,坐在後院開始飲茶。
午後的陽光穿過枝丫,在石桌上灑下細碎的金光,陸映川端詳了邊看書邊飲茶的柳憶安許久,鼓起勇氣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你為什麼會答應?”
“大概是為了一句‘平安喜樂,萬事順遂’吧。”
陸映川心中一驚,這不是他多年前在月老廟中寫下的話嗎?
那時他即將離開竹安縣,路遇一對新婚妻夫前往月老廟祈福,聽那二人說那月老廟靈得很,心中一動,便跟著一起去了。
那時他還未完全看透自己對柳憶安的心意,看著手中的祈願牌也不知寫些什麼好,想了半天,只寫下了一句對柳憶安的祝福,然後屬上了自己的名字。
結果,離開了竹安縣後,這件事卻時時掛在了他心上。很多個輾轉反側的夜裡,他都在想,既然是為柳憶安祈福,最後屬上自己的名字是不是顯得刻意了些。後來又路過竹安縣時,他也曾想過將自己的名字抹掉,但怎麼都找不到那個祈願牌了。
“你看見我留在月老廟的牌子了?”陸映川拿著茶杯的手開始顫抖,茶水濺了他一身。
柳憶安聽出對方聲音裡的倉皇,便善解人意地沒有抬眼,假裝自己沒有發現他的窘迫,“我想,不該讓你再等下去了。”
陸映川幹咳一聲,將杯中剩下的茶水一飲而盡,“是啊,再等下去,就人比黃花了。”
接著,又用只有他一個人能聽見的聲音說道:“還好,總算等到了。”
待陸映川回過神來,他才發現自己已將桌上擺放的發飾試了個遍,這些都是將軍府裡珍藏已久的名貴珠寶,可臨到婚前他卻總覺得差點意思。
突然,門外響起敲門聲。
“映川,我能進來嗎?”
是陸映昭的聲音。
“姐姐,你今日怎麼這麼客氣。”陸映川開啟房門,將人迎了進來,“你往日不是想進就進嗎?”
“今時不同往日,你上次那親結得倉促,我都沒什麼感覺。這次,才讓我覺得你是真的要嫁出去了。”
“姐,我都給你解釋很多遍了,和韓翰林那是做戲給外人看的,不是真的成親。”每次談起之前和韓嫣然的假成親,他都有些心虛,“姐姐以後莫要再拿此事逗我了,我怕憶安心裡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