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點,是我之前沒有考慮過的。
“那你解釋以後,張方怎麼說?”
“張方說,‘再怎麼樣,李教授是院長,寫文章院長、副院長都得想著帶上。尤其是影響因子高的文章,都不考慮自己的領導,這是不知恩圖報的表現。一個人都不知道知恩圖報,你還搞什麼科研’。所以老師,我覺得,就是因為咱們的文章沒有帶這些領導,所以才得不到獎學金的。”
“那這和學院的規定掛不上邊兒啊,就算你不知恩圖報,但是規定上不會寫,不知恩圖報的人不可以得獎學金吧?他們應該會有更官方一點的說法吧?”
“嗯,有。張方問我,石心老師怎麼遲遲不露面。我說‘石心老師正在斯德哥爾摩大學做博士後,不在國內’。他就抓住這一點了,他說‘你們的文章掛了兩個單位,一個市理工,一個斯德哥爾摩大學,按照學院的規定,不能參加評選’。後來,還說了些不太好聽的話。”
“說什麼不好聽的了?”
“他說‘斯德哥爾摩大學的博士後算個屁,哈佛的博士後不讓你得獎學金,你也得挺著!’”
“這話是從哪兒來的?我也沒招惹他!”
“他說了,國外的博士後也不懂人情世故,還好意思派學生來伸冤。總而言之,就還是那個意思,咱們這幾篇sci的影響因子高,發文章的時候,應該把院長、副院長帶上。”
我之前一直在考慮,這些文章都可以計算到我的工作量上,為什麼不能計算到碩士評獎學金的工作量上。
現在我想明白了,我的工資是歸人事處管的,不經過機械學院。因為在學校層面上講,這些文章是有效的,所以可以算成我的工作量。
但碩士獎學金是以學員為單位,學院評選完後,才報上學校的。學院繞過了學校的規定,仗著自己權勢大過學生,使這些文章沒能算成羅宇的工作量。
這是赤裸裸的欺凌弱小。
“我和張方都不熟悉,他就能透過幾篇文章來評價我。行啊,就算咱們不懂人情世故吧。李教授說讓我寫個說明給張方,我今天就寫出來,諷刺他一下。”
“老師,我看您不用寫了,他們就是不想給我獎學金,咱們什麼努力都是白費的。”
“沒事,我得寫,得噁心噁心他們。”
“老師,別因為我,讓您和其他老師不好交往。”
“這種老師,你會試圖跟他們交往嗎?”
“不會。您要是不怕,那我也不怕。說實話,我真沒想到,你能幫我和李教授說這件事情。我特別感激,真的老師,特別暖心。您都能為我的利益發聲,我怎麼能後退呢。幸好我去找張方了,才能一下子看明白了很多的事情。”
“行,看明白了好,這也是一種學習,人不可能只把眼睛放在書本上。年輕的時候學的越多,以後吃的虧就越少。”
“老師,我很清楚,兩萬塊錢發不了家,所以我根本不在乎這點兒錢。我之所以去找張方,是想為像我這樣的學生伸冤。”
“我明白,就是心裡窩口氣。”,我很欣慰他有這樣的想法。
“老師,您知道,我比其他人都努力,起早貪黑爬半夜的,但他們卻對我這麼不公平。我在搞科研的過程中遇到了那麼多的困難,除了您,沒有人幫我。都是我們兩個人,一點兒一點兒的克服了這些困難。”
“我明白,你常常半夜十二點還和我討論問題,你還有王大全和馬堅強,都很努力。”,我肯定道。
“但是老師,我們這種狀態卻並不被學校宣揚。李教授他們反而宣揚忠誠和拍馬屁,除此之外,學校裡面的拼爹一族也備受追捧,就比如說這次有一個得獎學金的,他就是老師家的孩子。老師,這不是科研。”
“是啊,所以市理工的科研越來越落寞了。”,我多年前也思考過相似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