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別說了,你好好休息,一定會好起來的,一定會!”
曾志國費力的搖了搖頭,虛弱的扯了扯唇。
“小小啊,我的傻小小,當年你小小的一團,如今卻已變得亭亭玉立,為父我高興啊,我也想好好的活下來,可事與願違,中了子彈,又遭遇了嚴重的車禍,活不成了,活不成了……,”
“師傅,您別說了,您別說了,”
曾尛擔心的看著他,曾志國每說一個字,都感覺胸口五臟六腑針扎似的疼痛,期間甚至因為咳嗽,大口的吐血,把曾尛急的眼淚都流下來了。
“不,不行,如果我再不說,就沒有機會了,我死之後,你每年清明都來看看我,給我帶點我愛吃的食物還有酒,我會在九泉之下看著你成家立業,你生了孩子,帶著他們來跪拜一下我這個幹爺爺,也好讓我知道我曾志國也是後繼有人的,丫頭啊,我真的很不想就這麼死掉,我還有好多人沒有見過,咳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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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陣撕心裂肺的吐血,曾尛慌里慌張的上前抱著曾志國,不讓他再說話,可是曾志國的意識卻在逐漸偏離,混沌中似乎回到了他離家之前的那段幸福的時光,然而這些記憶,卻被他強行鎖到了記憶深處,哪怕此時此刻抱著他的人是自己的長女,他也不曾吐露一個字。
劇烈的咳嗽之後,他喘著氣強撐出一抹笑:“乖孩子,你去把你師兄弟叫過來,我有話要說!”
曾尛有些不放心,正欲喊人,卻被曾志國推了下:“去,去吧,把他們叫過來!”
曾尛一步三回頭的離開後,身著中山裝以及軍裝的六個人同時站起,來到他身邊。
為首的那一位,更是不顧他身上的鮮血,走過去將他半攬在懷裡。
“老曾,你別說話了,好好休息不行嗎?”
“老杜啊,我不說,我不說就真的沒時間了,你們去把急診室的門關上,別讓孩子們再過來了,我該說的已經說完了,我不想讓她看到我最後的樣子。”
“為什麼不告訴她?”
曾志國露出了一抹前所未有的無奈苦笑。
“她已經叫了我爹爹,我也在有生之年和我的幾個孩子,偷偷的合了影,等我死後,你們將那些照片燒給我就行了,我沒辦法告訴他們,我是他們的親生爹爹曾鑫,曾鑫多年前就已經死了,重生的是被組織救下的曾志國。”
“這麼多年,我沒為他們娘幾個做過什麼,甚至不敢在他們面前露臉,如果不是我的離去,黃花也不至於落得那樣的下場,這一切都是我的不是,我對不起他們母子幾個啊,我有愧,我不敢說,我害怕與他們相認,更害怕磨滅他們對父親所有的幻想,好在我臨死之前,我的長女守在我身邊,我知足了,真的知足了!”
“老曾,你別這樣,我已經聽說了,曾森再過幾天就來京了,你再等等,等等好嗎?”
曾志國的氣息漸漸的弱了下來,口中不斷的呢喃著一句話。
“等不了了……,晚了,一切都來不及了,幫我好好照顧他們……,在我的石碑上刻上我女兒的名字……謝謝……。”
曾志國用盡最後一絲力氣說完了他臨終前想要說的一切話,等曾尛好不容易拍開急診室的門的時候,曾志國的床位上已經被六位領導蓋上了白布,她撕心裂肺的哭喊出聲:“不……,”
然而,等她掙扎著要上前的時候,領導們卻齊齊的往他床前一站,擋住了她。
“丫頭啊,你爹他走了,他不想讓你看到他最後的樣子,他……,”
後面的話,幾位既是領導又是戰友的人,卻無論如何也說不出來,他們看著面前哭成一團的曾尛,記憶隨著她的眼淚逐漸飄遠。
當年曾志國也是在這樣一個瓢潑大雨的晚上,摔落山下,隨著山上衝下來的泥水,流入了河裡,後來靠著頑強的生命抱上一棵樹,僥倖活了下來,他在江河上漂流了多天,最後被救災的解放軍救了下來。
在救治的過程中,有人發現他記憶力超神,在江上漂流了這麼多天,居然能記得清楚江邊所有有標誌性的特點。
後來經過同是傷病患的幾個潛藏特工的發掘,覺得曾鑫適合幹他們這一行,於是循循善誘說服了他。
但是前提條件是,要和家裡斷絕一切關係往來,因為他們這一行,不允許摻雜任何的感情羈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