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還沒說完,就止住了聲音,一臉不好意思的道:“對不起,口誤,口誤。”
“沒關係,你說的是事實嘛,當時也是家裡手頭緊,才會出來賣雞蛋,畢竟我父母雙亡,還要養活弟弟妹妹,如果我不出來,我們全家都得餓肚子。”
林丹一臉同情的看著她,“哇,你可真厲害,真沒想到,你的身世會這麼坎坷,那你現在能來京城上班,住在那麼大的房子裡,看來都是依著簡楚的關係了?就說嘛,嫁漢嫁漢穿衣吃飯,找個好男人嫁了,自己少奮鬥十年,划算啊!”
這話帶有明顯的歧視,曾尛又不是傻子,怎麼可能聽不出來,但她沒有解釋,她越是輕視她,就說明她的眼光越差,她又沒損失什麼,無非在她那裡印象分差了罷了,她的印象分差了,她才能對自己放鬆警惕,這於她來說,並不算是壞事。
是以只是唇角一勾,靜靜的看著她追問她是怎麼考上大學,為什麼學法醫這個專業,既然是在川大上學,戶口也在梅縣,怎麼會跑到京城來上班?戶口又是怎麼轉移到京城的?是不是也是簡楚走的關係,云云等等。
只要她問出來的,有時候不需要曾尛去說,林丹自己就會自圓其說的補一句。
“啊,我知道了,也是簡楚幫忙的對不對?”
她都已經自問自答了,她還回答個屁啊,所以後面都以簡單的微笑來補充了。
“來咖啡廳不點咖啡,是不是缺點啥?還是說,你喝不慣這個味兒?”
曾尛端起牛奶杯抿了一口:“牛奶美容又養顏,咖啡提神又醒腦,二者搭配剛剛好,不是嗎?”
這下,林丹是真的確定這個叫做曾尛的女人懂行了,可笑她還以為她是個鄉下土包子啥也不懂呢,結果人家不但懂,而且連拿叉子吃義大利麵的動作都十分的優雅,要說唯一和這個咖啡館格格不入的地方,大概就是她身上的這身運動服了。
雖說她這一打扮的確顯得年輕了不少,可卻缺少正式場合的那種感覺。
曾小小覺得這頓飯吃的無比壓抑,那是種你想懟人,卻懟不出口的無力感,對面的人你不喜歡,可因為人際關係不能就這麼任性而為,一竿子打死,所以你哪怕再不喜歡,也得虛偽的應承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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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虛偽,當面一套,心裡一套,背地裡又是一套,要不說搞好人際關係,是一門很深的學問?
曾尛自認為到現在她都沒能學會這麼學科,因為人心不是亙古不變,而最難測,世界上什麼都好說,唯有人心,有時候拿命去換,都未必能解到它的真諦。
奶奶有時候會說,人來到這個世界上就是來受罪的,所以生下來會哭,她不覺得幸福,肯定要哭了。
現在想想,真的沒有毛病,從第一聲啼哭,到最後一口氣嚥下,這些年你都要努力拼搏,前面二十二年甚至二十五,二十七年,你都在不停的學習,學習,好不容易學業有成了,又要面臨工作的抉擇,從初入職場到職場的老油條,這中間又是二十年,等你坐到自以為可以舒服鬆口氣的位置,錢江後浪推前浪,一不小心,你就會被後浪拍死在沙灘上。
這是男人的一生,如果是女人,更加悲催,嫁人是第二次重生,嫁得好,哪怕累點苦點都沒什麼,可如果嫁的不好,男人不疼,下場可能更加悽慘。
對不起扯遠了,她發現自己懷孕以後,就變得越發多愁善感了,總會時不時的靜下心來去感悟一下人生。
就如今天這個情況,她們明明已經結婚了,可是林丹字裡行間都充斥著對簡楚的留戀,還要讓她陪著她一起回憶他們的曾經,這對她來說,是殘忍的,但對她來說,卻是一種感情的宣洩,所以她懂她,方能陪著她演到現在。
現在,飯吃好了,是不是可以放她離開了?
等她們倆走出餐廳的時候,天色已經暗淡下來,一輛黑色的車準時準點的出現在林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