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夢歡呵呵的笑了,清脆的笑聲,比她的琴聲還要好聽。“張千戶真會說笑,一個眼神而已,竟然被張千戶說出這麼多來,我看張千戶是到書樓子裡面聽書聽多了吧。”
“不然。”張千戶否認到:“姑娘或許根本不在乎我的身份,我再告訴姑娘一遍,我是錦衣衛,而且是千戶,我們要做的事就是從不同的細節,卻分析一個人,哪怕是一個眼神,而且我能做到千戶,是憑藉我的本事做到的,我敢確定你就是我要找的人。但是我不明白,姑娘為什麼要對我錦衣衛下手?難道就真不怕死嗎?”
張千戶的話讓荀夢歡的心一拎,她萬萬沒想到,自己的一個眼神竟然出賣了自己,她有些後悔,昨晚就應該多出一刀,哪怕冒著暴露身份的危險,這一刀真不該留手。
不過她依然強壯鎮定:“這麼說,張千戶已經認定我是兇手咯,那張千戶何不直接派人將我抓起來,到了詔獄,我想張千戶即使有誤,也會把案子坐實吧,我一個小女子,生死有命,張大人為何還要親自涉險?”
張千戶卻忽然笑了起來,笑聲在樓子裡面迴盪:“姑娘,你真的以為錦衣衛都是濫殺無辜之輩嗎?”
“不是嗎?”
張千戶忽然收斂了自己的笑容:“對,姑娘對我們的誤會,我不否認,自從加入錦衣衛,我也做了很多不得以的事情,但我敢拍著胸脯說,我所做的事情,都是為了正義。”
“哈哈哈哈,正義,哈哈,從一個錦衣衛嘴巴里面竟然還能說出這兩個字,你們心中竟然有正義,那普天之下豈不是都是正義了?何來廝殺,何來恩怨?繆天下之大輯,正義,張千戶真會說笑話。”
此時荀夢歡的臉已經便的森冷,她轉過臉,透過珠簾的臉面面寒霜。眼中的眼神變得更加的深邃,好像是起了風浪的大海,在樓子裡面傳來寒冷的氣息,那氣息讓人哆嗦。
但張千戶卻義正言辭的說道:“錯了,姑娘大錯特錯,每個人都不敢說他一生所做的事情是對的,但我敢說我做的每件事都是該做的,貪官汙吏,該不該殺,貪贓枉法該不該殺,魚肉百姓,該不該殺,我殺了他們,在他們的家人及同黨心中我是錯的,可是在國法面前我是對的。”
“國法,你們錦衣衛是第一個不尊國法的。”荀夢歡將手一指,手指指著張千戶的臉。
張千戶並不生氣,而是想說服她,說服她,殺錦衣衛並不是對的,但荀夢歡卻不想在聽了,此時張千戶也意識到自己的情緒有些激動,但他絕不是想掩蓋現實:“對,姑娘說的對,但不是每個錦衣衛,都是你心中的惡魔。”
荀夢歡冷笑道:“天下烏鴉一般黑。”
張千戶低頭,重新做回自己的座位上:“姑娘不要動氣,我會告訴你,錦衣衛當中也有好人。”
“你以為你還能走出這道門嗎?”
張千戶冷冷的笑:“姑娘不會殺我。”
荀夢歡驚奇,她確實沒想過要殺他,起碼不會在這裡殺他,這個人很危險,危險到呢個洞察人心一般,似乎能把荀夢歡心裡的想法看的清清楚楚。
但是荀夢歡不承認,她不能承認,若是她承認了,那她同樣承認了這個兇手就是自己,她很糾結,看著他的臉,荀夢歡把這個人的臉刻在自己的心裡,心中的警覺瞬間提高。
她說道:“你何來的自信?”
張千戶笑了笑:“姑娘不會殺我,我也不會抓你。我想姑娘是有這個信心的。因為你和我是一路人。”
荀夢歡搖搖頭:“不,你是錦衣衛,而我不是。”
“呵呵,姑娘不用否認,你與我就是一路人,你在追求的是什麼,我知道,可我在追求的是什麼,姑娘不一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