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為四人眾的三位夥伴為此擔心不已,一天裡都會有幾次登門造訪,卻被他硬是閉門不見。
而竹千代惦念不已地吩咐櫻子數度探訪,也遭遇了一樣結果,任憑她怎樣勸說,光綱仍然倔強地呆在房間裡不發一言。
“少主很擔心你。光綱,我把點心和茶水留在房外,你呆會自己出來拿進去好嗎?”
話說如此,然而當櫻子下次到來時,她發現放在房外的點心和茶水仍是紋絲未動,只得輕嘆了口氣地將它們拿了回去,然後下次又重新送了新鮮的過來。
第四天時,在誰也想不到的情況下,光綱居然獨自來到了外殿,要求謁見竹千代。
當櫻子向在書屋裡翻閱書卷的竹千代稟報後,知道這個訊息的他為之驚詫不已,完全不顧儀態地急切跑了出來。
“光綱,聽櫻子說你找我嗎?”
“是的,少主。”
光綱和聲說,緩緩在地上跪坐了下來,鄭重朝著竹千代施了一禮,連額頭都抵到了塌塌米上。
“你這幾天都沒怎麼吃東西吧?聽櫻子說讓送過去的茶點、飯菜都原封不動地擺在房前,你知道我們大家有多擔心嗎?”
“對不起,但也正因為能夠任性了這幾天,我總算是能走出心結了。所以今天第一個就來拜會少主,還請你原諒我的任性魯莽。”
“這都哪兒的話。光綱,抬起頭來!”
竹千代伸手用力地拍了拍對方的肩膀。
男人的友誼越是情到深處,動聽的話越說不出來,但彼此多年累積的羈絆與瞭解,卻能透過一兩個簡單的動作或眼神表達。
光綱身體抖動著,卻是霍然抬起了頭,目光閃爍地迎向了竹千代視線的瞬間,他臉上交替著歉疚、不安、痛苦與惆悵等諸種複雜表情。
“這幾天我想了很久,少主。”
“雖然七海是我最重要的妹妹,如果她真被蟲獸附了身,身為少主的小姓,我定不能作出有辱你信念與聲名的事。”
“到時候,請少主允許我親手送七海沒有太多痛苦地離開這個世界,這也是我這個當哥哥的所能為她做的最後一件事了。”
話說至此,這個向來磊落風趣的少年,眼中終是忍不住淌下了淚珠。
淚珠順著光綱的臉頰滑下,看得竹千代心疼不已,連忙伸出手去抹掉了那滴眼淚,他指尖瞬時傳來一股清涼的觸感。
“我們一起回你老家三上藩去吧,到那裡探望你生病的妹妹。而且,你收到的家書雖然是妹妹寫的,但並不代表你妹妹就是蟲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