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曉得,右府。”守久回答,“那少年看起來和十三郎年紀相彷,但很有殺氣,直孝他們對他都是一副敬重有加的模樣。”
“莫不是傳說中的德川家少主麼?”毛利介面,“這個年方12歲的少主,據說在夏戰裡一直隨侍在家康身邊,正是他斬下了幸村大人首級、又殺了全登大人。”
“斬下幸村大人首級的,是個12歲的德川家少主?!”秀賴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
越是聽到毛利這番話,他便越發覺得自己軟弱無能——
對方僅為12歲少年,便能為保護爺爺家康而浴血奮戰,而比對方年長10歲的他,卻為了保全自身而背棄了曾答應過幸村率軍出陣的諾言。
秀賴仍舊覺得,正是由於自己的違背約定,才從而導致幸村這位一代戰事奇才慘死沙場。
正當秀賴陷入對自我的嫌惡與責難中時,治長卻在這時開了口。
“既然家康已經派人包圍了糧倉,為護右府母子周全,我們應派出使者前往交涉。”
他環顧了下四周,最後將目光定格在守久身上。
“守久大人,我本想親身前往,無奈如今已是動彈不得,交涉之事也只能勞煩你了。”
“是,請放心。治長大人,我定不辱使命。”守久頷首,又面向秀賴與澱夫人,“請右府與夫人,等我回來稟明情況。”
然後守久昂首挺胸、儘量氣宇軒昂地走出糧倉。
他向圍上來的井尹士兵自報了身份與用意後,直孝、安藤與正重很快就將他領回了營帳。
竹千代正坐在主座,表情冷漠地看著他一派威風地走入營內,臉色越發顯得冷峻。
“速水甲斐守守久奉右大臣豐臣秀賴之名前來出使,請備座!”守久洪聲自報家門。
出乎他預料的是,竹千代動也不動,只是冷冷地將他上下打量一番,就像審視一件物品似的。
“挑動天下大亂的敗軍禍首,如今也能以右大臣身份自居麼?”
竹千代澹澹說,他聲音雖不大,卻清晰到足以讓守久將每個字都聽得一清二楚。
“你是德川家少主麼?”守久將眉頭一挑,“即使對敗將仍應保有尊重,是武家基本禮儀,你怎地連這都不懂?”
“大膽!”
“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