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狡滑的人類。都說蟲獸心思多變,可又怎麼及得上你們人類狡滑?”
“戰場之上本來就是兵不厭詐。對我這種有需要守護的珍貴事物的人來說,確保夥伴們活下來,要比什麼都更重要。”
竹千代再度舉起澤天劍。
在一記乾脆利落的直劈過後,綹新婦頓時身首異處,這隻蟲獸貴族此後再也說不出話來了。
“少主。”
徹底解決綹新婦後,他聽見身後傳來一聲委婉微弱的輕喚,儼然是七海的聲音。
竹千代剛欣慰地轉過身來,就迎上被光綱攙扶著一步步朝他走來的七海。
她一頭長髮雖然油膩打結,臉色卻漾著久違的輕巧與放鬆。
“好些了嗎?”
“嗯,好一些了,謝謝少主關心。這次多虧少主,我們水野家才不至於被綹新婦滅門。”
“哪兒的話,倒是七海很勇敢呀。要不是你勇敢去打破惡夢,恐怕我和美惠都會喪命在夢境裡那隻綹新婦的分身之下了。”
“少主謬讚了,我可一點也沒覺得自己勇敢啊。”
隨著七海嘴角泛起一絲苦笑,晶瑩剔透的淚珠亦從她眼眶裡競相湧出。
這位壓抑隱忍了多年的少女,終是開啟心房地放聲大哭了出來。
光綱想也沒想,就一把將她攬入懷中,疼愛地輕輕拍打著她的後背,對於久別重逢的兄妹倆來說,都在這時向對方償還了缺席多年的陪伴。
將臉埋進光綱懷裡的七海,緊緊抓著他的衣服,任由淚水浸溼了他的衣襟。
她就這麼盡情痛哭了好一陣子。
對那些從小看著她長大的下人們來說,不少人亦紛紛感同身受地紅了眼眶。
或許有光綱陪在身邊,無論從精神或情感上都有了支柱的緣故,七海邊抽泣、邊吐露了心跡。
“對不起,大家。關於父親和真知子的那件命案,如今我終於想起了緣由和經過。”
“三年前……父親有意迎娶真知子為側室,母親當時已經失寵、再加上嫁入水野家後一直沒能懷有身孕,情緒漸漸處於失控的邊緣。”
“命案發生之前,母親勸父親給家裡的下人都放了探親假,又叫上真知子和父親一塊飲酒。”
“沒多久我就聽到了慘叫聲,趕過去一看,發現父親和真知子已經被母親亂劍砍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