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頭動動嘴,底下跑斷腿兒啊,清河公主交代完就不管自己了,連那道書信都得自己寫,寫這封信不難,但要怎麼和那個大侄子說呢?
再回到那間牢房,安進信眼看著寇天青掏鑰匙開門,兩隻眼睛都直了,連寇天青照呼他出去他都不敢,好不容易遲遲疑疑的邁出了牢門,那個壯漢也想趁機出來,被寇天青一腳踹回去後,才躲在角落裡不動了。
架著身軟如泥的安大侄子徑直走出瓜州太守府,寇天青之接找了客店就要了間上房,安進喜一出了太守府,這精氣神就慢慢回來了,一進到店房,就大聲嚷嚷道:“上酒,燉羊肉,打饢餅,越快越好。”
寇天青也有些餓了,又跑得全身疲累,就也癱坐到床上笑道:“對,越快越好。”
安進喜對寇天青笑道:“寇兄,你是怎麼把咱倆給弄出來的呀?我還以為,這回要死在太守府的大牢裡了呢。”
寇天青苦笑道:“安兄只知道我們出來,卻沒想到小弟花了多大的代價呀,這有封信,是那位宋國公主讓你轉交你叔叔的。”
安進喜拿過信件來疑惑的開啟一看,立刻驚呀的道:“公主想讓我叔叔被叛回鶻?”
寇天青驚呀的道:“背叛?她是在保全你叔叔和沙州回鶻人啊,你也不想想,西洲回鶻一到,你叔叔就處在別人的勢力之下,你們沙州回鶻人少勢弱,這遍佈河湟的利益又操持了多年,西州回鶻會給你叔叔和你留下?回鶻人對財富的興趣,你應該比我清楚吧?”
安進喜皺著眉毛想了一會道:“可是……可是暗中開啟了城門,我們叔侄今後還怎麼在沙州立足啊?就再沒回鶻人聽我們的了。”
寇天青笑道:“西州的人一來,你以為還有人會聽你們叔侄的?想得太多了吧,到了那時,你們叔侄那富甲河湟的財產,就是你們該殺的罪名了,再說,公主的人馬進城之後沙州回鶻人的事不是你們叔侄說了算嘛,今後的沙州三郡回鶻事務,也是由你們叔侄掌總,這可比只有沙州一地要強多啦。”
這一番話讓安進喜真動了心,他們沙州安氏只是在沙州地面上有勢力,還不是最大,在瓜州肅州根本就沒有什麼根基,如果能管理三州回鶻,再加上公主許下的貿易專權,那他安氏一門可就真的不可同日而語了。
寇天青看著安進喜的臉色笑道:“安兄,你不是想遊汴梁嘛,公主許諾,今後從這裡販去汴梁的珠寶紅貨,也由你安家掌總,到了那時,安兄你究可以長駐汴梁,好好品味一下夢世繁華之地了。”
安進喜被驚呆了,能夠掌握販到汴梁城的珠寶紅貨?這能是真的嗎?想到這裡安進喜有些遲疑的問道:“寇兄,你究竟是什麼人?”
寇天青哈哈笑道:“小弟是公主身邊的人,大宋京西都巡檢使,也是這次公主合親的賜婚使,今後安兄到了汴梁,可要帶著小弟一起發財呀。”
安進喜立刻從床榻上蹦起來道:“怪不得小兄一見賢弟你就覺得氣度非凡,原來賢弟你竟是公主駕前之人,還是個堂堂京官,小兄失敬了失敬了。”說罷就向寇天青連連躬身。
寇天青扶起他笑道:“安兄,這一番富貴已經送到了你的眼前,進一步是升官發財,這退一步嘛……怕是要身死家喪啊,不瞞安兄,公主那邊還有別的準備可以說動你叔叔,但好歹我們也有這個緣份,所以小弟就給攔下了,推舉了安兄去說動您的叔叔,只要辦成了,不但是買賣,連官職公主殿下都能給你安排的。”
安進喜皺著眉道:“小兄省得,不過要想勸動叔父,我自己還不夠啊,還需要叔父的兒子安進賢幫咱們說話。”
寇天青笑道:“安兄,我大宋的國力是個什麼樣你還不清楚?只要辦成,不論是錢還是官都不會吝嗇的,但我不知道那個安進賢是個什麼樣,所以安兄你要好好想想該怎麼說了。”
安進喜點頭道:“小兄明白,等我好好想想。”
這個時候,店家已經把他們要的羊肉大餅全都送了上來,早就餓狠了的安進喜立刻撲到桌上開始大吃大嚼,寇天青也跟著吃了一些,但他必竟心中有事,吃了一會就告辭出了店房,準備再去見一見清河公主。
目前看,這個安進喜會去找他的叔父說這件事,成功的希望嘛,還差那麼一點點,光有利益是不行的,還要有威勢才行,所以回到太守府,寇天青先去找了狄青,讓他把西夏兵馬來護衛公主的訊息放到沙州去。
一但得知了西夏人倒向大宋一邊,馬上就可以動搖安守之現在的信念和決心,西夏人的兇悍之名早就傳遍了整個西域,西州回鶻雖然國土比西夏大,但這勇悍之性卻差得太遠太遠了,真要和西夏人硬碰怕是頂不住。
只要那個安守之腦袋沒讓騾子踢了,就該知道哪邊的生存條件更好一些,一邊琢摸著事情的走向,他一邊又走回安進喜住的那間客店,可等他回了房才發現,安進喜居然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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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進喜居然是活活撐死的,好幾天沒吃東西又擔驚受怕,這一回一下脫離苦海又富貴在前,安進喜就稍微慶祝了一下自己,足足吃了幾斤羊肉加幾斤大餅,結果在喝了半鍋羊湯之後,被活活漲破了肚子見了閻王。
等寇天青檢查出他的死因之後不禁哭笑不得,你說你這條命,死的是真夠冤的了,可你這一死,我下頭的事要怎麼辦才好啊?
好在這個店家並沒有發現安進喜的死,如果被他發現把這事聲張出去,那自己就更加沒辦法去招降他叔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