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心裡有了準備,寇天青也沒想到這裡居然會窮成這個樣子,剛一進村,寇天青就看到七八個光屁股的娃子如一陣風一般跑進村子裡來,一跑過來,眾孩童就對那個士卒笑道:“豆子哥你這個時候怎麼來了?沒到豆子下地的時候啊。”
那個士卒咧嘴笑道:“陳豆子,不用新下地的,從前的陳豆子也行,回去告訴你們爺孃,不管是新是陳我都高價收。”
這些光腚娃子全都歡呼著跑了,寇天青卻在一旁看得連連苦笑,這個豆子哥到是挺機靈,但他的經驗卻還是太少啊,趁機問問這些娃子,村裡這幾天來沒來生人有多好?
現在想攔下這些孩子也來不及了,寇天青只得讓豆子哥帶著自己王村中第一家農戶的屋子裡去,第一戶人家的房子很破很小,想來那寫綁匪是不會藏身在那裡的。
這小北角村別看又小又窮,但村子裡的女人卻生得都不難看呢,也難怪是如此,這村裡的人與中原的黃皮黑眼人種不太一樣,面板都很白,頭髮偏黃,而且身材也比中原人要高壯。
寇天青心裡很是奇怪,因為這一路走過,他問了不少這周邊的情況,豆子哥告訴寇天青,沙州三郡的面積雖然不大,但更適合生活耕作的區域卻不算少,這個小北角村不知怎麼就選了個最不好活人的地方做了他們的生息之地,而且還不肯走了。
黃沙漫天,水又少得可憐,但寇天青看到的這些露面張望的女人,卻個個把手臉洗得很乾淨,身上的衣服補丁很多,卻全都很是乾淨整潔。
看到這裡的寇天青心生警惕的問道:“這裡的人總為什麼會這麼幹淨啊?有洗澡的地方?”
豆子哥不在乎的笑道:“這裡是沙州最缺水的地方之一,人一輩子都只是洗兩回澡,出生時一回死時一回,我老爹曾告訴我,這裡的女人每天起來的第一件事就是互相把臉舔乾淨。”說罷就開始嘿嘿嘿的笑個不停。
扯蛋,就算這些女人的臉是舔乾淨的,她們的衣服也是舔乾淨的?不對,這太不正常了,寇天青現在有點後悔沒帶百十個士兵過來了。
來到村頭第一家的門前,寇天青和豆子哥輕叩了一會木門,裡邊出來的竟是一個40左右的婦人,用有些警惕的眼神上下打量著兩人道:“客爺有什麼事?家中沒有男人,就不請二位進屋了。”
豆子哥只好乾笑了幾聲道:“大嫂子請了,我和我家老爹總到你們村裡來收豆子,大家都認得我呢。”
那個女人看了一眼寇天青道:“這是你爹?”
豆子哥趕忙笑道:“不是,這是家兄,大嫂子,給碗水喝吧,我們哥倆兒走得都嗓子冒煙了。”
那個婦人道:“等著,我去給你們端水。”
她一進屋,寇天青就問道:“這個女人你從前沒見過?從前在這村裡你借宿過沒?”
豆子哥道:“借過宿,不過是在這村子中間的一戶人家,這村子裡的男人絕大部分時間都不在家,只有那家的男人在,這村裡如果有外人來,接待的事也是這戶人家的男人出面。
寇天青聽得心中一動,此時那個回屋的女人也出來了,端了兩大碗水遞過來道:“給,快喝吧,喝完把碗放在牆頭就行。”說罷就轉身進了屋。
寇天青接過碗一看就覺得奇怪,好清涼的一碗水啊,這水竟然連點殘渣碎沫的東西都沒有,清涼得一眼看到底,不對呀,除非是流動的活水,不然是不會這麼純淨的呀。
別說是這個缺水少雨的乾旱沙州,就算是汴梁開封,也很難找到這麼純淨的井水,豆子哥仰頭喝乾了大碗裡的水,寇天青卻隨手把水潑到地上道:“走吧,去你借宿的那個人家。”
這個借宿過的人家幾乎在村中的正中間,村裡的正中間是一個方圓足有二三十丈的大空地,空地的四周就是村裡人的房子了,可還沒等他倆來到那戶人家的門前,迎面卻有一個又高又瘦的漢子走過來笑道:“哎呀,你和你阿爹好幾年沒來過啦,你阿爹他的身子骨還好?”
豆子哥笑道:“多謝掂念,我爹的身體還行,又來討擾大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