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實交代,你發現楚翎什麼秘密了?”林玦的聲音低沉而冷酷,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中擠出,帶著不容置疑的威脅。
蕭清歡咬緊牙關,強忍著背上傳來的劇痛,臉上竟綻放出一抹癲狂的笑容:“哈哈,我發現楚翎是你媽生的,你們是親兄弟!這秘密滿意嗎?”她的笑聲在夜空中迴盪,帶著幾分嘲諷,幾分悲涼。
林玦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他怒不可遏地一腳踹翻了身旁的水桶,水花四濺,打溼了他的衣袍,也濺溼了蕭清歡的臉頰。“不說?皇后娘娘賞你個好差事。”他的話語中充滿了惡毒的意味,彷彿要將所有的怒火都傾瀉在這個柔弱的女子身上。
隨著他的話語落下,銅盆裡浸泡著一件衣物,那是楚翊的裡衣,沾染著斑斑血汙,其中還混雜著淡金色的藥漬,顯得格外觸目驚心。這藥漬,蕭清歡再熟悉不過,那是南疆秘傳的蠱毒“牽機”的解藥。她的心中猛地一顫,楚翊,那個溫文爾雅、風度翩翩的太子,竟然在暗中遭受著如此可怕的毒害,看來他也沒比我好過多少。
她舀水的手不由自主地一頓,目光緊緊鎖定在那件衣物上,心中翻湧著無盡的驚愕與憤怒。這一切,究竟隱藏著怎樣的陰謀與算計?楚翊的安危,又該如何是好?
夜色依舊深沉,冷風依舊呼嘯,但在這廢棄的井邊,一場關乎宮廷秘辛、愛恨情仇的風暴,正悄然醞釀著。蕭清歡知道,自己必須堅持下去,為了揭露真相,為了拯救楚翊,也為了那一絲微弱的自由之光。
"看什麼看!"太監一棍子砸在她肩頭,"刷不乾淨,仔細你的皮!"
入夜,她蜷在柴房拆開衣角。白日偷藏的毒漬在月光下泛青,與謝危給的《罪己詔》殘片相觸時,竟顯出一行小字:"雙生蠱破,需至親血"。
窗外,夜色如墨,忽而一陣陰風吹過,帶來幾聲淒厲的鴉啼,那聲音在寂靜的冷宮中迴盪,尖銳而急促,恰似三聲不祥的喪鐘,震顫著每一寸空氣。這正是謝危,那位潛伏於暗處的影衛,無聲無息的把蕭清歡救了出來。
冷宮之內,一輪殘月掛在天邊,半明半暗,彷彿是上天對這廢棄之地最後的憐憫,投下一抹微弱的銀輝。月光下,一座破敗的宮殿輪廓若隱若現,彷彿是被時光遺忘的孤魂,靜靜地訴說著往昔的輝煌與今日的淒涼。
蕪姬,這位正被楚翎寵愛於一身的妃子,此刻卻被兩名粗壯的暗衛死死按在冰冷的枯井邊。她的髮絲凌亂,幾縷青絲隨風飄散,髮間那支象徵著無上榮耀的九鳳簪,此刻卻深深嵌入井壁之中,閃爍著寒光,如同她此刻的心情,絕望而又冰冷。
蕭清歡,身著夜行衣,面容冷峻,手中緊握一把寒光閃爍的匕首,那匕首的刃尖輕輕貼著蕪姬顫抖的耳垂,只需輕輕一劃,便能結束這賤卑的生命。她的眼神中既有憤怒也有悲憫,聲音低沉:“妹妹替皇后傳了幾回信?每一次,都是將刀刃架在殿下的脖頸上,你可曾有過一絲猶豫?”
蕪姬聞言,全身顫抖得更厲害了,彷彿篩糠一般,淚水與汗水交織在一起,模糊了她的視線。“三……三回!”她的聲音帶著哭腔,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一次是鎖魂印的解法,那是為了救殿下於危難;兩次是殿下的藥方,我……我也是迫不得已啊!皇后以我家人性命相要挾,我實在是別無選擇!”
說到最後,蕪姬已泣不成聲,那雙曾經明媚的眼眸此刻滿是悔恨與恐懼。而蕭清歡,望著眼前這個深陷泥潭的女子,心中五味雜陳。她知道,這冷宮之中,每一場交易都伴隨著鮮血與犧牲,而今夜,她必須做出選擇,是繼續沉淪,還是奮力一搏,揭開這重重迷霧,守護心中夢想。
夜,更深了,冷宮中的風似乎也變得更加刺骨。烏鴉的叫聲再次響起,似乎在催促著什麼,又或是在為即將到來的變故哀鳴。而在這片被遺忘的土地上,一場關於忠誠、背叛與救贖的故事,正悄然拉開序幕。
井底忽然傳來咳嗽聲,蕭清歡瞳孔驟縮——那聲音竟像極了林玦!
"想不到吧?"林玦從陰影中踱出,"你那瘸腿忠犬還留著半口氣,就吊在這井底喂蛇呢。"
他忽然掰開蕪姬的嘴灌入藥丸:"告訴楚翊,他的解藥被這賤人換了……"
蕪姬七竅流血而亡的剎那,禁軍火把照亮院牆。楚翊的劍尖滴著血,腳邊躺著蕭清歡白日接觸過的所有太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