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她當初再難也要活生生拆散一個家,再難也要帶著你漂洋過海一樣。”張加翼笑道。
江嘉萍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有再說什麼,有些事不是沒有道理可講,只是無法講道理罷了。
面對一直含辛茹苦拉扯著她不離不棄的母親,她一個作女兒的,又能說什麼呢?
有時,真的只有沉默才是最好的選擇。
終於到了墓園,張加翼木著一張臉在前面帶路,江明月把兩個保鏢支在遠處,西蒙也被江嘉萍支在遠處,只有他們三人走到一座墓碑前。
張加翼先跪在墓碑前擺上鮮花等一應祭奠物品,磕了三個頭,祭奠了一杯酒,然後木然地站在一邊。
江明月默然地走到墓碑前,擺上鮮花等祭奠物品後站好,微微躬一躬身,然後拿出一把剪刀,在張加翼和江嘉萍悚然一驚之際,卻見她已經剪了一縷頭髮在墓碑前點燃了。
然後張加翼只聽她輕聲道:“二心不同,難歸一意,解怨釋結,更莫相憎,一別兩寬,各生歡喜。”
張加翼聽了這話忽然一陣茫然,多年的怨恨似乎就要一掃而去,是啊,既然夫妻之間心不同,意不合,綁是綁不住的,那麼勞燕分飛也在所難免,自己作為一個兒子,又何必一直心存怨恨呢?
可是他轉念又一想,不由又有些冷笑,兩人勞燕分飛已經是近二十年前的事,這割發一事,又算是怎麼一回事呢?是割發斷情,還是割發留念呢?
若是割發斷情,兩人情分早已在近二十年前已斷,又何必今日才割發斷情?
若是割發留念,既已一別兩寬,今日又何必惺惺作態呢?
這麼一想,他心裡又有些不痛快起來。
江明月進行完特殊的祭奠儀式,轉過身來淡淡地看了陌生兒子張加翼一眼,見他木然著一張臉,連一絲表情都沒有,心裡不由得一陣黯然,看來,他們這對母子還真是沒得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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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得遠些,然後站住回頭看女兒祭奠。
“爸,女兒不孝來遲,爸爸莫怪,女兒在這兒給爸爸磕頭了!”
江嘉萍擺上鮮花和一併祭奠物品後,跪在墓碑前重重地給父親磕了三個頭,哀哀哭泣著道。
張加翼見江嘉萍真的流下了淚,心裡一軟,走過去和她一同跪在墓碑前,再次磕了三個頭道:“爸,您的小棉襖來看您了,聽兒子說啊,您有兒有女,不為孤獨。兒子女兒現在也算有些本事,您就放心吧。
還有就是,不管怎麼說,今天也有過去的一家人來祭奠您,您心裡不管痛快不痛快,不管對我們每個人怎麼看,從今天起也都忘掉了吧,有些人,不用再去牽掛,有些事,也不值得多去回憶。您就安心地過您那邊的生活吧。”
江明月聽了陌生兒子這混賬話,嘴角一陣劇烈抽搐,一張丰韻美麗的臉龐一陣紅一陣白,這陌生兒子這是在當面暗諷她品德不淑嗎?真是……
不過算了,不管怎麼說,也算是自己把人家老爹晾了近二十年,這陌生兒子要替他老子出一口氣就出吧,就當他不是從自己肚子裡爬出來的。
不過這樣想想,江明月心裡又一陣壓抑憋悶得慌,今兒來這裡祭奠逝去的前夫,她是有一種濃重的“近鄉情更怯”的感覺的,要是沒有一雙兒女陪伴,她自己都沒有勇氣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