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只道是尋常。
我年少時讀到這句詩,還不覺得有什麼。可後來卻漸漸品出了其中的無奈和悲苦。
李遇澤應該是察覺到了什麼,連夜要我們離開苗寨。可鹿鹿和徐子戎突然生了病,那道鐵索也消失了,我們失去了退路。
我也漸漸感受到不對勁。
我們跟著李遇澤,順著河道行走,希望能夠出去。
鹿鹿和徐子戎的情況越來越糟,更糟糕的是,李遇澤也受了傷。他主動要求留下,雖然我很擔心,但我也清楚地知道,如果他和我們一起,我們更走不遠。
我一定要快一點出去,然後找人來救他。我在心裡暗自下決心。
但是要走出去可真困難啊,可以說,生活在城市的我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苦。
徐子戎和鹿鹿還病倒了。夜晚的時候他們發起高燒,我剛給鹿鹿降下了溫度,徐子戎又燒到燙手。
我急得想哭,可我知道,眼淚在這個時候是最沒有用的。
山裡的毒蟲咬我,我的胳膊和腿上痛癢難耐,被我抓撓得鮮血直流。夜半的時候,還有蛇。
那吐著信子的蛇,冰冷地盯著我,和我身後已經燒糊塗了的鹿鹿和徐子戎,我好像從它冰冷的眼睛裡看到了貪婪。
我嚇得發抖,下意識想要逃跑。
可我知道,我不能跑。鹿鹿和徐子戎毫無意識,我走了,他們就只能被蛇咬死。
我撿起火把,胡亂地撲打那蛇。
或許是我運氣太好,剛好撲打在那蛇的身上。它吃痛,弓著身體逃離。
這樣的危險,在森林裡不值一提。我一度以為我們要麼會困死在林裡,要麼會被毒蛇毒蟲咬死。
但沒有。
在我最絕望的時候,他出現了。
那個苗寨裡的男人。
像我小時候看的童話書裡,從天而降的英雄那樣。哪個少女會不喜歡英雄呢?
但最開始我很戒備他。他對我有意思,我知道。在這樣的樹林裡,我的同伴都生病了,他要做什麼,我從力量上是無法抵抗的。
可他卻什麼都沒有做。
他只是露出瞭如我們初見時那樣的笑,憨憨的,傻傻的,然後很守本分地為我們引路。
原來他是來為我們引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