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觀者清。
他都知道。
於是,他很放心地走了。
所有人退下,只留他們兩人。
房間裡,安靜到只有他略微粗重的呼吸聲。
寧傾望著他的臉,因為發燒,額上全是汗水,為了避免感染,眉骨那塊傷並未包紮。
她看著那突出的傷口,血肉往外翻出,深可見骨。
一絲絲疼痛,纏繞著寧傾的心臟,她屏著呼吸,當真要喘不過氣。
好半天,那掙扎的蔥白指尖,落在男人臉側。
輕柔,帶著憐惜。
寧傾擦拭掉他流下的汗水,終是苦笑出聲。
她真是犯賤。
犯賤到為他心疼。
渾渾噩噩,意識不清。
全身痛得像去鬼門關走了一趟。
用盡全力,才睜開沉重的眼皮。
年冽大口大口地喘息著,心臟揪緊,黑色瞳孔映出天花板的顏色。
他猛然起身,手上的異樣感讓他轉頭。
女人趴在床沿,纖細瑩白的手腕被他握在手中,整個人以很奇怪的姿勢跪坐在地上,睡顏乖巧。
驀地,他心口就被填滿了。
寧傾睡得並不沉,昨晚他渾身出汗,折騰了大半夜,她剛睡著,她就又聽到他的動靜。
只是沒想到,睜開眼,就看到他柔情萬千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