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亮的房間裡。
年冽坐在桌邊,搭在桌邊的手虛握著,額頭滲出細密的汗水。
“丫頭嘞,藥膏放這裡咯,你們自己用哈,我去幫你婆婆燒火。”老爺子說完話,一骨碌兒就關門走了。
寧傾沉默地端過碗,垂首盯著男人傷重的後背。
那條刀傷足足有十多厘米長,從後肩斜斜往下,一直蜿蜒過脊骨,佔了大半個後背。
大機率是昨晚沾了水,傷口邊緣微微發白,看上去觸目驚心。
寧傾手心緊了緊,開始塗抹起來。
房裡寂靜無聲。
年冽後背輕顫著,主動與她搭話“怎麼不說話。”
寧傾面無表情,“你想我說什麼。”
她肯搭腔,年冽心裡倒鬆了一口氣。
“你不說,就由我來問你好了。”
“……”
他緩了緩臉色,語氣略帶正式“山上遇到的追殺,你怎麼看?”
寧傾彎腰,沿著傷口抹動藥膏,聲調沒有起伏。
“我以為你很有自知之明,表現得那麼冷靜,難道不是你以前得罪的人太多,仇家找上門。”
年冽眉心一蹙,後背的刺痛加上她手指若有若無的觸動,讓他心神不定。
凝神過後,他抬頭問她“你真的覺得是我的仇家?”
寧傾塗完了後背,直起腰,神情冷漠極了,“難不成你想說是我的仇家。”
“……”
年冽的下顎繃了繃。
寧傾轉向他身前,見昨晚那道傷,猙獰可怖,血肉翻裹,也不知究竟有多深。
她抿唇,“抹完了,剩下的你自己抹。”
說罷,她就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