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她一點也不在意自己的生與死。
宴司辰掀動眼皮,雙手握拳,“你就這麼輕賤自己的命?誰說你的病不能治好了?傾傾,如果你配合醫生,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我不想。”
宴司辰的褐眸一縮,“你……說什麼?”
寧傾抬起疲乏的雙眼,裡面沒有對生的希望。
她說“我不想治病,也不想好。”
“……”
這些天來,她想得夠多了。
她也曾看到寧母的心傷而痛苦,想積極努力地治好自己,可那天的車禍,和年冽在電話中決絕無情的話語,總是在她夢中一次次地提醒她過去,永不能忘,因為那被她親人的血沁染過。
她撕扯、掙扎,只能墜入更深的深淵。
她終於明白,她不配痊癒。
宴司辰聽得心神巨痛,溫柔即將崩塌。
“你這麼做,就沒想過寧姨和寧叔嗎?還有死去的愫愫!”
寧傾的眼睫一抖,臉上揚起怪異的微笑。
“他們不會希望我好的。”
宴司辰搖頭,“寧傾,你怎麼能這麼說?寧姨這些天來對你的擔心,你都看不見嗎!你……”
“司辰哥。”
她驟然叫停他,悲慼的眼裡寸草不生。
“你可以當我是最後一搏吧,如果我能忘了那一切,我願意用未來乾乾淨淨的我,去補償我父母受過的痛。”
“……”
“我是真的撐不下去了。”
每天每夜,每時每刻,她都得頂著愧疚和後悔,受著烈火焚心般的折磨。
她真的不想再繼續這樣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