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宋時清捂著喉嚨,小聲咳嗽,整個人蜷曲成小小的一團,彷彿這樣能找到一點安全感一樣。
謝司珩屈指蹭了蹭他的眼角,溫柔得怪異。
【沒關系。哥哥知道,時清是還不習慣。等嫁過來以後就好了。】
宋時清攥緊了手指,冷眼回望。
他看著那個長著謝司珩臉的東西,啞聲嗤笑,“痴心妄想。你就算披上了哥哥皮,也永遠做不出活人的樣子來。”
謝司珩輕聲,【時清,你在說什麼啊。哥哥披了誰的皮?】
謝宅。
下人們成群結隊地將平日裡存在庫房中的紅綢紅紙點數往外拿,所有人臉上都是惶惶不安的莫名。
終於,有個自覺做事許久,有些臉面的僕婦子在幹活的空蕩攔住了李嫂子。
“嫂子,這些紅綢是要辦什麼?”
她都沒敢提喜事。
畢竟謝家大老爺和小少爺才死,眼看太太也撐不過去,這時候,誰不要命了敢辦喜事?
李嫂子臉色也極難看,她瞪了婆子一眼,“你問這些幹什麼?偷懶耍滑?”
“嫂子……”
李嫂子厲聲,“還不快去幹活!再讓我看見你偷懶,這個月月錢別想要了。”
僕婦訕訕,低頭走開了。
有了這麼一個前車之鑒,所有在後院做活的下人,全都加快了手腳。
李嫂子嚴厲的目光掃過他們,嘴唇抿得死緊。就這兩天的功夫,她臉上多了不少皺紋。
見所有人都在做自己的事情,她拿起旁邊的木匣子,轉身走向了另一邊。
謝家支系依舊在祠堂裡待著。
李嫂子走進偏廳,抬頭看向主位,正打算開口,聲音就卡在了喉嚨裡。
主位上擺著兩副四把太師椅,左邊的那一對上,坐著謝二老爺和二太太,而右邊的這一對上,一個空著,一個坐著謝夫人。
李嫂子渾身冰冷地低下頭,不敢去看那具被裹在華服中的焦黑人形。
謝家宅子裡曾經有很多關於謝夫人的傳聞,但在李嫂子看來,那些不過是底下人閑著沒事幹,拿主子的私事聊閑天。從沒想過……那些事居然是真的。
謝二老爺咳嗽了一聲。
李嫂子一抖,舉高了手上的木盒,“二老爺,這是我按老規矩點出來的嫁妝,您過目。”
木盒被送到了桌上,謝二老爺沒伸手,只看向二太太,“我對這些後宅的事情不瞭解,太太看吧。”
二太太低著頭,一言不發,放在膝蓋上的手細細地發著抖。好半晌以後,她才抬手開啟了木盒的蓋子。
木盒裡面是兩尺頭的白綢,四支金簪子、四支銀簪子,並一吊銅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