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尋那種探究的目光,就跟一條冰冷的毒蛇纏繞過來,讓人十分不舒服。
薄顏忽略他審視的目光,冷淡地說:“閒話少說,我這次過來只是想告訴你,房子我不會賣。你以後不要再找人過騷擾我,否則我不介意走法律程式。”
雖然她不喜歡麻煩,但如果真被惹急了,她一定會拿起法律的武器來保護自己。
如果法律上,她也搞不過金尋,她不會矯情,會立即尋找朋友的幫助。
金尋早就領教過薄顏的牙尖嘴利,調整了一下姿勢,饒有興趣地看著她:“不賣?是嫌錢少了嗎?”
不等薄顏開口,他馬上又說:“我可以付給你雙倍的價格。當然如果你願意把這高貴的姿態擺正了,三倍我也不介意的。”
“反正我話已經說明白,你想怎麼樣,我奉陪就是。”薄顏不想跟他再說廢話,起身就要走。
“假清高什麼?”身後傳來金尋不屑的語調:“聽說你在京城生了個兒子?連父親是誰都搞不清楚?瞧著這麼純情,想不到你倒是比家裡兩個姐妹會玩多了。”
薄顏深吸一口氣,反覆跟自己說,這個人就是垃圾,不必理會他。
可是金尋下一句話,幾乎把她的怒氣值瞬間拉滿。
“你跟你那個假清高的母親一個樣,不清不楚地懷著野種,還整天擺出一臉清高的樣子。怎麼?長得漂亮,覺得天底下的男人都應該當接盤俠?還要小心翼翼每天看你的臉色,要跪著哄著。”
薄顏霍然回頭:“你到底知道些什麼?”
她聽過的版本里,所有人都在傳她的母親跟野男人跑路了。
為什麼金尋會說她的母親懷著野種?
她是莊蘭唯一的女兒,如果說莊蘭懷的是野種,豈不是在說她不是薄家的親血脈?
薄顏明白,她不應該相信金尋的鬼話。可是薄家上下,確實都不待見她……而且父親一直不喜歡她,對她也沒有絲毫感情……
薄顏越想越覺得驚悚,回過神來時,嚇出一身的冷汗。
外婆說過母親一生清白,她應該信任自己的母親。這個金尋就是人渣敗類,半個字都不能相信。
可是她剛才為什麼下意識間,會順著他引導的話題,去聯想以往種種古怪的蛛絲馬跡。
金尋看到薄顏遲疑不定的表情,得意地笑起來:“看來,你對自己的母親也不是十分有信心。你想起什麼來了嗎?是不是覺得,我說的話並不是信口胡謅?”
薄顏冷笑一聲:“隨便你怎麼說,我一個字都不會信你。”
“信不信,不是光靠一張嘴說的。”金尋坐直身體,微微朝她傾斜靠近一些,語氣透著幾分蠱惑:“你好好回想一下自己的童年,一切都有跡有尋。相信你會有自己的判斷能力。”
薄顏猛地退開幾步,在狹小的空間裡儘量跟他拉開距離。
她想起薄崇禮扔給她那一堆所謂莊蘭寫給野男人的親筆信,想起張子薇說的那些模糊不清的真相……
她一直想查清楚母親,是不是真的背叛了父親。但是她勢單力薄,而且事情過去十幾年,沒有一定的勢力,根本查無可查。
現在……
這個金尋能知道什麼?或者他只是隨口一說,只是為了激她生氣?
但是不管他是真的知道,還是隨口造謠,薄顏都不能放過這個機會。
她壓下心頭的震驚,假裝冷淡地說:“我今天過來,是談房子的事,你不必扯到我母親身上。你根本不認識我母親,憑什麼說她懷過野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