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鷗飛得很低,在海平面上盤旋著,波浪捲起,浪濤倒至海岸,莫名有種末世的景象。
“阿寧?”桌面被輕輕敲了兩下,沈羨寧才回過神來。
他茫然看向裴應忱,困惑出聲:“嗯?”
“喊你好幾聲了。”裴應忱埋怨似的說。
沈羨寧下意識道:“抱歉,我看海看得出神了。”
“今天就不去看海了,天氣不好,以後有時間我們再來看。”裴應忱說。
沈羨寧:“好。”
於櫻去世後,沈羨寧就變成這樣了。
總是神情淡淡的,好像對什麼都提不起興趣,沒有一點“活人”的氣息,如果不是還在呼吸,心髒還在跳動,裴應忱都懷疑是不是有人帶走了他的魂魄。
他帶沈羨寧出來本意是想要讓對方散散心的,但沈羨寧卻實實在在把他嚇到了。
“阿寧,你在想什麼?”他問。
沈羨寧端著水杯在喝水,聽到裴應忱問話,他困惑看出去,“沒有啊?”
“你裝著心事,很重的心事。”裴應忱直白道。
沈羨寧漂亮的睫羽顫了顫,是被說中了心事,可他卻撒謊說:“我沒有。”
裴應忱皺起眉:“我認為我們之間,可以沒有這些秘密。”
“我沒有秘密。”沈羨寧說。
“不對,你騙人,我瞭解你。”
沈羨寧有些惱了,“我們只是在一起睡了覺,所以你就瞭解我了嗎?”
他說話的時候沒注意到手邊的水杯,不慎打翻了它,透明的水漬從桌面蔓延開,緊接著滴落在了裴應忱腿上。
沈羨寧一下就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他摸出手絹,走去裴應忱身邊,彎下腰打算幫他擦去褲腿上的水漬,“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哪個不是故意的?”裴應忱抓住了沈羨寧的手問。
沈羨寧:“我不是故意打翻水杯的。”
“不對。”裴應忱糾正,“你剛剛不是故意說傷人的話的,我們不止是睡覺的關系,你知道嗎?我……”
話音未落,他口袋裡的手機突然響起了鈴聲,打破了這種詭異的氣氛。
裴應忱接過他的手帕,自己擦起了褲腿上的水漬,然後接起了電話,是媽媽打來的。
簡雯君溫柔的聲音從手機裡穿了出來:“應忱,在忙嗎?”
“沒有。”於櫻剛剛才去世,裴應忱其實不太想在沈羨寧跟前和自己的母親展現所謂的母子情誼,所以他拿下手機,壓低聲音對沈羨寧說,“你就在這裡等我,我去接個電話。”
沈羨寧點了點頭,坐回了原來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