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窮苦的醜婦裝扮,在這城裡居然沒有顯得半點不同,看著快要天暗,兩人一處偏僻的茶肆要了碗便宜的粗茶素面,賣面老嫗從灶臺下摸出個豁口陶碗燙了燙:“素面兩碗,十文。”
莫月點點頭,詢問道:“老人家,我們姐妹兩剛來祁州尋親,想問一下福元酒樓在城裡哪裡?”
“福元酒樓早就沒咯,年後東市這邊的鋪子酒樓都被查了,告示貼出來說叛國通敵的大罪,殺了好些人呢。”
莫月心裡大驚,又不敢表現得太過明顯,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李縣主那邊沒有一點訊息。
本想詢問下地址,再過去找福元酒樓的掌櫃打探訊息,現在看來得另做打算。
“那這城裡究竟是怎麼回事,出城居然要二十文!”
賣茶老嫗枯瘦的手端來兩碗麵:“自打新來的守備大人定了&09;,從入夏之後,進城免稅出城要錢,漲到現在,已經到了二十文之多。”
莫月只好感嘆一句:“二十文也太過分了,但咬咬牙也能拿出來,怎麼還有那麼多人在!”
老人家一聽搖搖頭示意靜聲,又朝窗外望去,看了看沒什麼異樣,才開口道:
“昨日布莊的劉掌櫃,就當眾說了句“稅賦太重“,今早就成了抗糧首犯,被拉倒朱雀門街斬首,布莊也被充了公,現在連屍首都沒人敢去收。”
又感嘆道:“那些都是像劉掌櫃家人一樣的流民。”
“那這麼多人出不了城,我看商鋪也沒開,大家難道要困在裡邊餓死?”
“哪兒能啊,外邊的校場搭了通鋪能睡覺,兩姑娘要是找不到吃的,可以等晚上去西市門口領一碗水粥,衙裡每天都放兩個時辰。”
這回答讓莫月更迷惑了,每天都放粥的開□□麼大,為什麼不把人放出城,二十文確實多,但能留下來的肯定也都是些沒錢的,把人全留在城裡,魚龍混雜更不好管理,究竟是想做什麼?
把手中的素面嗦完,莫月從身上拿出十個銅板放桌上:“老人家,這城裡哪兒有地能住宿?”
“那你們得往西市那邊去,這邊的鋪子拆的拆,查的查,只剩西市那邊的還能運轉,不過兩位小姑娘,西市那邊的價格可不一樣,像咱這樣的素面,一碗得要十文錢。”
“十文這麼貴?!”
“哎,可不是嗎”說著搖搖頭,開始收拾起桌子來。
既然西市挨著縣衙,兩人可以先去找個地方住著,她倆化妝成這樣,暫時沒什麼騷擾的危險,等住著晚上再摸進縣衙看看情況。
莫月這樣想著,抬頭看了看周瑾,兩人心中有了一樣決定,點點頭往西市走去。
跟人頭擁擠的東市不同,西市門口放著幾排拒馬,士兵拿著武器站成一排,看起來更像一城入口。
門口右邊搭著草棚子,隱約能從邊上看到一個粥字,看來那就是施粥的地方。
還以為這麼大陣仗會查身份文牒,看著前邊有個挑著吃食擔子的小販給了五文,也跟著一起給塞了十文錢,收完錢後,士兵只是不耐煩地揮了揮手說道:“進去吧,別在城裡惹事。”
找了個稍微偏僻的客棧住下來,給店小二塞了十個銅板,選了個臨街近的位置,只是沒想到一晚上要三百文。
莫月感覺肉疼,自己抓一頭野豬才賣三百文,那也要行情好些的時候,這住一晚上就要三百文,我滴親娘額。
小二帶兩人到廂房,現在天已經完全暗了下來,兩人從村子出來,已經走了快一天時間有些累,加上現在還不清楚這西市的情況,兩人準備先休息一晚上,等明天先去各地方轉轉,再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