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書房走去的途中,寧儀華喚了兩個暗衛:“去查查這個莫月的身份。”
莫月已經起身,秦飛霓也不打算為難她,讓她坐旁邊,莫月不懂尊卑禮儀,還沒再客套一下,真就把手上東西往石桌上一放,一屁股坐了下來。
秦飛霓不是個計較這些的,反而更喜歡她這爽快的勁兒。
“這是拿的些什麼?”
莫月把抄的孫子兵法從下邊扯出來,遞過去給她:“臨江縣有個隱世老前輩總結的兵法,機緣巧合下得到的,現在抄錄了一些,想獻給兩位。”
秦飛霓果然感興趣,隨手接過翻看起來
越看越驚訝,臉色也越發激動起來,沖著一旁的丫鬟嚷著:“柳翠,去請公主過來!”
柳翠領命,快步往書房去了。
寧儀華前腳到書房,讓人磨墨準備寫封信,丫鬟急匆匆地過來,
“殿下,將軍讓您過去一趟。”
寧儀華沒有猶豫,帶人起身往院子裡去。
“這是出什麼事情?”開口當然是對秦飛霓說,莫月坐在一邊,這公主過來自己是不是得起身啊。
秦飛霓拿著書冊翻開,塞到她手上,朝她挑眉示意:“看看!”
“夫用兵之法,全國為上,破國次之;全軍為上,破軍次之;全旅為上,破旅次之;全卒為上,破卒次之;全伍為上,破伍次之。是故百戰百勝,非善之善也;不戰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故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攻城之法,為不得已。修櫓轒轀,具器械,三月而後成;距堙,又三月而後已。將不勝其忿而蟻附之,殺士卒三分之一,而城不拔者,此攻之災也……”
寧儀華看著手中的文字,倒吸一口涼氣,臉色不顯異樣,又往後翻了幾頁。
莫月撓撓頭:“我不怎麼會寫字,有些細節也記得太清,所以先抄錄了半份。”
寧儀華看著她真誠,臉上只有些許窘迫沒有一諂媚,對她的好感提上兩分。
趁著現在兩人都在,莫月又把在祁州城謄寫的那封信也拿出來,“這是之前我在祁州城,發現他們聚集流民在城裡校場,翻到他們州府後院裡發現的書信,謄抄過請人幫忙解讀過,只清楚他們要以流民為質傳播疫病……”
“集三州軍士不計代價拿下臨江縣,各州城聚集流民到城中做質,如遇寧國交戰,便向人群散播疫病。”莫月記得,當初周瑾是這樣跟她講的。
那信本來剛拿到寧儀華身上,秦飛霓一聽她說出來的話,一把搶過信件,上面的字歪歪扭扭不太美觀,但不影響閱讀。
兩人解讀了一番,一時間都氣憤不已,這兩年寧國養兵蓄銳,往那邊傳過去不少訊息,畢竟再怎麼樣,以前都是一家人,兩位皇帝畢竟是同父異母的兄弟,可那邊一直嚴防死守,訊息扔過去就蒸發掉,這次趁著過年那段時間派人拿下來幾座小城,想逼他們出來談判,卻沒想到寧願喪心病狂到以百姓為質。
之前手底下的人帶回來訊息,說他們聚集了流民在城裡不出,她們只想著怕是要以百姓為質,沒想到還有更惡心的手段。
不能再等了,得早些修書給皇上,開始下一步準備。
現場的氣氛有些緊張,突然傳來腳步聲,丫鬟來報:“殿下、將軍,許副將前來求見。”
許思量先拜見了兩人,長公主讓她落座之後,許思量才沖莫月挑了挑眉,又扭頭跟秦飛霓講:
“當初我同你講這小姑娘是個人才,你還偏不信。”
“我去臨江縣第二天,他們村的村長拉著一板車的孩子過來,嚇了我一跳,等我催那縣主趕到時,她就擋在柴房裡面,右手已經脫臼,全身都是血汙,跟咱在戰場上殺敵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