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是白鬍子老頭出來講話:“怎麼了丫頭?”
他們人老眼花的,就兩個火把看不清這邊的狀況,那個破銅鑼小孩一眼就看到莫月身後的兩頭野豬,一下尖叫起來:
“爺,她帶著野豬!兩頭大野豬!”
莫月接著話開口道:
“阿伯,世道不平日子艱難,我剛上山獵了兩頭野豬,你們拿去跟大夥分分吧。”
那幾個老漢聽她這麼講,但是自己幾個又看不清,只得拉著那小孩兒在一旁悄悄問:
“狗娃,你真看清了是野豬?”
狗娃聽她說要送野豬,早就口水流一地,剛剛家裡吃了晚飯,米湯跟野菜煮的稀飯,他沒吃飽又去水槽裡瓦了一瓢涼水喝,聽到爺爺這麼問,狠狠點了點頭:“我看得清清楚楚咧,真是兩頭野豬,又肥又大。”
這話剛說完,就聽到幾個老漢咕嚕咽口水,他們已經很久沒吃到肉,這幾年世道不好,鍋揭不開,山裡草皮都被翻過一遍,哪裡還能養牲畜,更別提沾葷腥。
村裡連稅吏都不來,強盜都看不上的村子,想來一個小姑娘也看不上什麼,也就放心讓她過來。
之前那麼謹慎,純粹是因為被搶怕了,不得不做些措施。
當即把溝渠後邊攔著的槐樹拖開,放了塊木板上去搭出個木橋,莫月裝作費勁的樣子,抓著豬後腿往那邊拖,狗娃看她那麼費力,把破銅鑼往旁邊屋簷口一扔,過來幫她。
其他幾個老人也過來搭把手,看到真的是兩頭大野豬,都激動不已。
“狗娃,去叫你奶她們拿刀出來,說那破廟的丫頭送了兩頭肥豬,要她們起來燒火分豬肉。”
狗娃撿回銅鑼往脖子上一掛,光著腳丫風一陣的跑走,莫月把野豬拖到村子中央,站在一邊跟幾位老人家解釋:
“我從小跟著我爹打獵所以熟悉這些,等下在這把肉分好,老人家支個鍋先煮些,天氣熱著肉不能久放。”
一聽到她不但把送過來,還要幫這群老鄉民分好,都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一個老爺子拄著柺杖顫巍巍,眼睛直勾勾盯著野豬,嘴裡感嘆著:“小丫頭仁義啊!”
說著竟然要掉下淚來,枯瘦的手抹著眼角,有些哽咽。
聽說有野豬肉分,幾個矮小老婆婆陸續也過來,手裡拿著缺了口的柴刀。
狗娃牽著小傻子也過來,旁邊跟著下午在破廟見過的其他幾個孩子,都打著赤腳眼巴巴望著。
莫月估摸著也沒有其他刀具,也就接過來,找了塊石頭蹭了幾下,找了塊石板地鋪上幹稻草,開始給豬肉躲剁開切塊。
野豬羶味特別沖,燻得莫月有些想嘔,看這群老人家圍著一臉期待,又生生忍住了。
長鬍子讓狗娃去請周瑾,畢竟這麼大的人情,再讓恩人睡破廟,不道義。
狗娃想了想,帶著一群小夥伴牽著小傻子就去了。
沒有燙皮,莫月幹脆靠著蠻力把豬皮剮下來,把幾個蹄子剁下來,從中間剁開,肋骨大骨全部剔出來。幾個老人在旁邊支起來兩口鐵鍋,裡面正燒著水,莫月把剔出來帶肉的骨頭跟小半扇肉全部扔進去先熬著。
再把肉按紋路剁成一長溜,自己只負責切成小塊,具體怎麼分就是他們自己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