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流到渠溝裡邊,跟之前的豬血混合在一起,看得人惡心。
一村人早就做好赴死的準備,一群莊家老漢,誰能想到從五個土匪手上得了便宜。
劫後餘生,莫月擔起來處理屍體的任務,全部拖到離村子外稍遠的溪流,扔垃圾一樣扔掉。
等全部處理好,回到村子中央,老婆婆已經帶著孩子從地窖裡出來,全部圍在兩口鍋旁邊,野豬肉已經煮熟,一群人擔心受怕了這一會兒,晚飯吃的早就消耗精光。
老婆婆把各家各戶的碗都拿出來在桌上擺好,從家裡拿出發黑的案板,把豬肉從鍋裡用筷子挑出來一邊放涼,先每人打上一碗肉湯。
莫月兩人的碗是精挑細選過,比起他們的要完整些,只缺了一小個口子,裡面也沒多少劃痕。
肉湯就加了一些酸果跟一小撮粗鹽,莫月一點喝不下去,但又不好意思離桌,只能裝樣抱著碗小口喝。
一人一碗肉湯,湯面上浮著的油星子,在月光下聚成個小小的圓月亮,有兩個老人家的眼淚“唰“地下來了。
羶味跟豬肉味直沖天靈蓋,燻得莫月難受。
連平常最積極的狗娃也沒說話,跟小傻子坐在地上的木柴上,破銅鑼被放在一邊,抱著剛喝完肉湯的碗,意猶未盡的舔了舔嘴邊,又眼巴巴的望著撈出的豬肉。
那豬肉並沒有燉煮太久,只能說剛剛熟透,村裡人早就等著這一口,也不管那些,等兩個婆子切好分到碗裡,那肉根本咬不動,兩人都不想吃,莫月擺擺手拒絕,只要了兩片給小白。
在場都是老人家跟孩子,扯著肉一點點撕開往嘴裡塞,抓得滿手都是油,又用舌頭舔了舔。
莫月上輩子沒見過這場面,這輩子在大尹村也沒鬧到這地步,一下有些不適應,睜圓眼睛瞪著他們。
又覺得自己這樣有些不妥,拿著那兩片肉,也照他們樣撕開喂給小白,小白沒她倆講究,很給面子的吃完。
小傻子看小白吃完,雙手捧著碗過來給莫月,嘴裡喊著:“吃...貓吃...”
莫月趕忙擺擺手,摸了摸小傻子的頭頂:“你自己多吃點。”
分肉的老婆婆看著時間已經很晚,指了指靠中間的一戶,說道:
“晚上兩丫頭就睡這邊屋子,這邊以前是村長家,裡邊都給鋪好了。”
莫月抓住了她話裡的重點,詢問道:“以前村長家?”
“哎,姑娘唉,這世道不平,村長一家前幾年被強盜全殺了,縣衙又不管事,咱幾個老頭老婆子,要不是因為這幾個孩子還在,早就沒了活頭。”
莫月從系統那早知道這些訊息,但周瑾在一旁,她只得再問問:
“我看村裡一個壯年都沒有,這是怎麼回事?”
老婆婆又嘆口氣:“早幾年抓壯丁充兵,頭兩年還一家剩一個,後面全給軍營抓走,沒了當家的,土匪強盜也來搶人,現在村裡就剩下我們這些老不死的。”
莫月看了一眼周瑾,那小傻子趁著她談話,又靠到周瑾身邊,眼睛黑亮亮地看著周瑾,嘴裡塞著肉小聲說著什麼。
莫月離得不遠聽力好,一下聽出來,她喊的是娘。
不禁額頭冒汗,這小孩兒倒是會找人撒嬌。
“那這個孩子?”
老婆婆搖搖頭:“全家就剩她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