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阿孃。”林琬瓔說,“你們叫母親,阿孃,娘親。”
林琬瓔也不知曉自己怎麼鬼使神差的就想到這個問題,開啟這個話題。
她只是在那一瞬間,突然發現,在她關於這個世界的上千次輪回,上萬次存檔讀檔之後,竟然沒有得到過關於童霜玉父母的半點兒資訊。
她像是憑空出現在這個世界,唯一的親人只一位兄長。
而在這之前的經歷,都好似被憑空截斷。
“母親,阿孃,娘親。”童霜玉慢慢重複著這每一個稱呼,“……媽媽。”
她垂下眼,又喝了一口碗中的熱湯。
“我沒有母親。”
她說,“我從記事起,便跟著兄長了,沒有旁的人。”
“那童霜翎也從沒同你說過關於你阿孃的事情嗎?”
……
童霜玉目光看著林琬瓔。
雖然早已知曉眼前這只布頭小人對於兄長也有一定的瞭解,可是經年之後,再度從他人口中明確的聽到兄長的名字,還是讓她心口彷彿被抓緊了一般,微微的疼痛。
“沒有。”童霜玉再度垂下眼,“兄長從未同我講過。”
林間風聲簌簌而過,彷彿遮掩什麼一般,蓋過原本默而無聲的寂靜。
片刻後,刀劍相交的聲音自遠處林中傳來,隨即強烈的氣勁掃過枝葉。
童霜玉喝盡了碗中最後一口湯,站起身來。
林琬瓔跳上她的手腕,順著胳膊爬到她肩上,一掃方才的懨懨:“走!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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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間,黑色衣衫的少年馬尾高束在腦後,右肩、左腿、腰腹各有一處見血劍傷,以左手持著劍,勉力在鋪天蓋地落下來的劍氣之中閃避躲藏。
靈力的劍氣擦著他脖頸而過,割下一縷發尾,沒入一棵碗口粗的小樹身上,樹身瞬間斷裂,如崩摧折。
“妖孽!還敢往哪裡逃!”在他身後,追著他的白衣長老厲聲呵斥道。
遊無方左手緊緊握著劍,支撐自己的身體,全然不回頭看那長老,只顧躲藏。
白衣長老便又呵斥道:“孽畜!你師父收你入門下,悉心教養多年,你竟做出如此忤逆之事,偷盜宗門寶物,與魔修勾結!今日老夫便替你師父清理門戶!”
話音落,又是數道劍氣落下,磅礴壓頂。
而遊無方的體力已經到了極限,加上身上傷勢累累,縱然有心,也再無力躲避反抗。
他握著左手中的劍,從心底生出一片無力之感,意識到自己今日將命絕於此,不甘的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