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長歡撓了撓無憂的癢,“回神啦~無憂不和外祖母他們道別嗎?”
“嗯!”無憂扒拉開車簾,探出腦袋,同每一位長輩依依惜別,“無憂會想你們噠!”
告別結束,馬車駛離謝家府門,無憂呆頭呆腦地靠在祁懷瑾身前,似乎仍不知他怎麼突然就和爹爹孃親一道出遠門了。
謝長歡笑著搖晃他的小手,“無憂興奮得發呆了?”
“嗯!”無憂張開手臂,要往謝長歡腿上爬。
“安分些,別累著你娘親。”祁懷瑾一手抓住無憂一隻手,禁止他亂動。
不動就不動,跟隨爹爹孃親出遊的事實,讓無憂喜不自勝,“哦~嘿嘿,我好高興呀!”
“方才是誰說要留在府中?好像……叫祁元卿來著?”祁懷瑾半點不給面子。
“哼!”無憂張牙舞爪但沒一點效用,可是他自有法子讓他爹爹氣得跳腳,“哼!愛哭的壞爹爹!”
對著父子倆的鬧談,謝長歡忍俊不禁,她緩緩地倚在身側人的肩上,透過被風吹起的車簾,看著漸漸遠去的雲州城。希望此次出行,能解開阿瑾的心結。
“長歡,是不是捨不得親人?”祁懷瑾蹭了蹭長歡的發頂,溫聲詢問道。
“有一些。”
“別擔心,我們很快回來,我還欠你一場盛大的婚儀。”
關於去靈祈寺一事,祁懷瑾本打算,將長歡和無憂都留在雲州,他也能早去早回,可他勸不住長歡,只得同意。至於無憂,他與長歡從沒想過將小家夥獨自留下。
雲州與夔州相距約七日車程,走走停停,並不難熬。
夜裡,無憂睡在夫妻倆隔壁,由言風和問劍輪流值守,其實也不怎麼能用上他們,因為有雪梓和雪姝搶著照顧她們的小少爺。
客房內,謝長歡幫陷入沉睡的祁懷瑾掖好被衾,他的臉色稱不上好,日夜憂心,魂不守舍,她只好強硬施針以助入眠。她俯身在懷瑾的唇角吻了下,將手臂搭在他的腰上睡了過去。
……
夔州冕靈山,時隔四年……以及歲月的長河,再次拜訪靈祈寺,祁懷瑾心底極不平靜。
寺門口的小沙彌換了人,但他早得若塵的吩咐,知曉此刻有客來訪。“阿彌陀佛,諸位施主,請隨我來。”
右手被祁懷瑾握得緊緊的謝長歡抬眼打量著盤旋而上的香煙,此處偏遠,香火倒是旺盛,還有阿瑾,她偏首望著側臉淩厲的男子,他的手在發抖。
若塵所在禪房。
“阿彌陀佛,祁小友、謝小友、無憂小施主,許久不見。”若塵雙手合十行禮,無憂也沒心沒肺地同他打招呼,“若塵大師好!”
與無憂不同的是,謝長歡與祁懷瑾的心間風暴驟起。
七年未見,謝長歡沒法預料,若塵蒼老得這樣迅速,而對祁懷瑾而言,同在二十五歲,前世靈祈寺初見時,若塵遠不像眼前這般,盡管睿智清明,但卻似看盡世間滄桑。
前世若塵一願,造就了祁懷瑾與謝長歡的今生再會,但於若塵,他穿梭於兩世輪回,與天抗命,終是為此付出了代價。
“若塵大師,您……”祁懷瑾語焉不詳,可若塵瞭然於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