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犀利上上下下打量一遍溫綺恬,縱使他不喜歡這個嫡女,卻也能察覺她身上似乎不同了。
以往她身上有一種驕橫勁,如今她站在那裡,眉眼靈動,氣色紅潤,完全不像在皇宮受過苦。
永溫侯坐在首位,坦然質問:“你是如何活下來的?”
他想到那日皇上獎賞的人皮,臉色都黑了。
死丫頭,活著為何不早點回來,簡直沒把他放在眼裡!
周氏連忙在旁邊安撫:“哎呀老爺別生氣,氣壞了身子如何是好,大小姐既然能活著回來,自然有過人之處,沒準入了皇上的眼呢。”
她不說還好,說完了永溫侯火氣更大了。
“就她那幾分姿色,皇上如何看得上?”
他們你一言我一語,溫綺恬找了個地方坐下,白皙地手腕撐住小巧的下巴,滿臉奇怪:“既然父親知道我入不了皇上眼,為何要送我入宮?難不成父親想讓我這個親生女兒去死嗎?”
她說得直白,一旁的下人們連忙低下頭裝作沒聽見。
有些話只能藏在暗處,拿出來說,顯然會戳中某些人的痛xue。
果然,永溫侯對溫綺恬怒目而視:“難怪嘉親王府會來退婚,出去一趟果然沒有教養了。”
“退婚?”溫綺恬似乎並不在意他的惱怒,而是若有所思地“小聲”低估:“世人都說南星辰面目猙獰,活不過二十五,嫁過去可能會守活寡,如此一來這婚退了也好,不會還有哪個不長眼的姑娘往他身上撞吧?”
不長眼的溫霽月:“……”
她一張臉差點扭曲,好在及時忍住,柔聲道:“姐姐怎麼能這麼說,人的美醜不重要,主要看心地是否善良,南世子雖面貌醜陋,可性格溫和有禮,舉手投足都是君子之風。”
溫綺恬:“可你的意思不還是說他醜嗎?”
“……”溫霽月差點咬碎一口銀牙,南星辰自然不醜,不過這事她不能當眾暴露,只能憋屈杵在原地。
永溫侯卻見不得溫綺恬不依不饒的樣子。
虧他之前還覺得這丫頭溫順不少原來都是假象,出去一個月心更野了,不給她點顏色瞧瞧真無法無天了。
永溫侯怒喝:“你們還愣著幹什麼?這逆女疏於管教,給我把她綁起來,今天我倒要看看她皮有沒有嘴硬!”
侯府侍衛領命,就要去捉拿溫綺恬,溫綺恬身邊只有白芷一人,她到底是個小丫頭不懂武功,慌亂地站在溫綺恬面前。
“你們幹什麼?放肆,竟然敢對溫姑娘無禮!”
皇宮戒備森嚴,內部訊息傳遞得慢,宮外並不知道溫綺恬入住南離殿的事情,溫姑娘雖然沒名沒分,可在皇宮裡哪個不長眼的敢欺負姑娘?
白芷氣得出聲威脅:“你們別過來,不然皇上不會放過你們!”
她信誓旦旦,如若平常永溫侯或許會動動腦子思考一下,可眼下溫綺恬還坐在原地不痛不癢,不把他這個爹放在眼裡,永溫侯尊嚴受到挑釁,毫不客氣冷哼:“我這個當爹的,還教訓不了她了?給我綁了,看今天誰敢攔我!”
溫綺恬看了一眼白芷護住自己的背影,心想,如果不是白芷該多好。
眼下沒機會給溫綺恬思考更多,她餘光掃過手拿繩子正在逼近的侍衛們,暗自思量到底是拍軟呢還是拍軟呢,他們人數較多,拍起來的話可能自己會稍微受點傷,她摩挲了一下袖子裡面的令牌,眼底流露出一絲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