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循有段時間離不開方續誠,方續誠走到哪裡,小孩兒就跟到哪裡。
方續誠停下,段循剎不住車,一下撞在他的身上,摔倒在地,腿也磕青了,眼裡冒出淚花。
那時候,方續誠看著那些砸落到地上的淚花。
他想,真脆弱啊,一碰就碎。
還不會告狀。
剛經歷車禍、大火、喪母的小段循沒有方續誠陪伴無法入眠,段循的祖母就要求方續誠住進段循的房間。
方續誠不想住,可那又怎麼樣呢?
沒有人會在意他的想法。
方續誠陰奉陽違拒絕了不會告狀的小孩靠近,也沒有睡在段循的床上。
他躺在地板上。
母親死後,方續誠接觸過唯一有體溫的生物,只有一條狗。
而方續誠討厭狗。
一天夜裡,方續誠睜開眼。
再也沒有母親、注射器、陰涼的風。
他的下巴處抵著一頭毛絨絨蓬鬆的卷發,有點癢,卷發的主人帶著人體的體溫,委委屈屈蜷縮著頂在他的胸口。
填滿了他冰冷的懷抱。
第二天,段循收假上班。
早茶送到總裁辦的時候,段循額外拎著兩份早茶,優哉遊哉下去了安保監控中心。
半小時後,當段循再次晃悠上樓,電梯門開啟,恰好碰見正等在電梯外的簡柯。
“簡姐。”
段循走出電梯,打了招呼,想到什麼,又退回了電梯。
簡柯有些意外:“忘拿什麼了嗎?”
段循搖搖頭,瞥了眼電梯內的監控攝像頭,說:“昨天方總被堵的時候,簡姐也在場?”
簡柯頓了下:“怎麼了?”
她想起剛才段循拎走的兩袋子早茶,再回想這臺電梯上來前所停靠的樓層。
簡柯問:“小少爺專門去查了監控?”
段循笑了笑,說:“就是感覺要把方總惹生氣還挺不容易的,有點好奇對方是什麼人。”
不僅生氣了,還去借酒澆了愁。
簡柯不好議論老闆的私事,只說:“小少爺如果想了解詳情,直接問方總會比我的訊息準確。”
段循陪簡柯一路坐電梯到大廳一樓,沒多解釋,只是雙手插兜跟著她一起出了電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