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峰望著由十幾個失學少年組成的包圍圈沿著樹木之間的間隙不斷向他縮小過來,腳下微微地向左邊稍微粗壯一點的樹幹挪了挪。
他在觀察著可能逃跑的方向,若一旦對方驟然發難,他也只好讓那顆樹成為背後的屏障,至少讓他不用同時面對來自後背的敵人。
打群架這種事他前一世雖然很少經歷,但是在上次與孫佳的對峙當中他就已經深有體會。
一個人再厲害也是雙拳難敵四手,他或許可以揪住一個落單的敵人與其同歸於盡。
可是這次卻與上次的遭遇有著根本性的區別。
那時他知道老盧和小盧就在附近,在不搏命的前提下,老盧一個人平趟這些毛頭小子問題不大。
那也是他胸有成竹的依仗。
這次卻是他遭人算計,徹底地落了單,又被引到如此隱蔽的地方,輕易不會有人來,哪怕他大聲叫嚷,恐怕聲音也難以穿過樹林傳到外面去。
他深知這兩個傢伙與他積怨已久,這次處心積慮地將他騙到這裡來,卻不會輕饒了他。
他也知道十幾歲的少年下手最沒輕沒重,今天要是一個不小心,說不定性命都得交待在這。
而那些少年才不會顧及這樣的後果,一時地爽快之後,恐怕要因此承受多年的惡果之後再回想起來此時做下的事,才有可能會幡然悔悟。
若就此逃脫,恐怕不僅不會反悔,反而會當成一件逞英雄地談資,為自己的江湖生涯添光加彩。
全峰絕不想成為別人話題中的那塊墊腳石,他此時所能依仗的,也就僅有後來跑銷售起家時所依仗的三寸不爛之舌了。
“你們來啦?我等你們半天了。”
當全峰下意識冒出這句話時,對方聚攏過來的腳步不約而同的停住了,紛紛向同伴的臉上望去,全都寫上了驚疑不定。
楊老二端詳了全峰半天,見他神色如常,不似作偽,便試探著問道:“你……知道我們要來?”
全峰見對方上鉤,一邊在心裡慶幸這幫孩子不愛讀書,肯定沒學過空城計,一邊用更加放鬆地語調說道:“當然了,要不然我來這兒幹嘛,”他又轉過頭,對另一側的孫佳說,“馬濤讓我先過來,看看你們想幹嘛,要是我一會上課的時候不回去,他就帶著人再過來。”
全峰信口胡謅,為了讓自己的話看起來更可信一些,他乾脆盤著腿靠著樹幹坐下,擺出一副等人來的模樣,擺弄起地上的幹樹葉來。
楊老二和孫佳見狀果然遲疑,隔著數棵楊樹幹的縫隙,相互對視一眼,卻又不甘心憑這兩句話就被嚇走。
全峰見他們這樣的狀態,偷偷改換了一個易於逃跑的坐姿,雖然不管怎麼坐著想要變為跑的姿態都很難,但是將腿壓在屁股底下終歸不是一個好選擇。
還是孫佳先打破了僵局,開口說道:“少他媽拿馬濤嚇唬我,他來了我一塊揍!”
他們本是為了找面子而來,儘管他們確實頗為忌憚馬濤,可對方也不過是一個人,就算帶著拳擊隊的隊員來,他們也知道此時的拳擊隊徒有其表,即使是那個小助教,年僅十九歲,嘴巴毛還沒長全,拳擊水平更是一塌糊塗,畢竟有本事的人早就另謀高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