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何晴大呼小叫地按著全峰把他的衣服扒了下來,一個勁兒地埋怨他這麼大個人了還缺心眼兒似的去淋雨。
全峰憨笑著鑽進浴室,將餘下的內衣褲丟在外面,何晴嘴裡唸叨著卻依舊在地上撿起他的溼衣服放進一旁的洗衣機裡。
熱騰騰的淋浴一衝下來,任何煩惱都和身上的寒冷一起被沖走了。
從門縫裡望著何晴忙碌的身影,全峰徹底放鬆了下來,家裡終歸還是要比省隊什麼都得自己乾的宿舍強。
不知不覺,他居然躺在浴缸裡睡著了。
這一週總算過去,回到學校之後,由於有了乒乓球隊的幌子,他每天也能夠提早出門,還能跟著一起上一些有強度的訓練,終於日子比單純地坐在教室裡好過了一些。
新的一週又開始了,就在全峰忙著跟校乒乓球隊訓練的同時,老盧的比賽也開始有了眉目。
最初願意跟他一起幹的俱樂部聽說他們的比賽要做為全國比賽的次級聯賽之後,幹勁立馬充足了不少。
他們誰也不是傻子,在朱山這個小地方,打拳也不過是為了混口飯吃,而一旦要是有選手從自己的拳館起步,最終在全國舞臺上打出名堂,以後就算再也不參加比賽了,光靠這個名氣就能多賣出多少會員去。
他們的態度一旦積極起來,向來作為勇者俱樂部死對頭的大地俱樂部也只好服軟,形勢比人強,這個時候除非大地俱樂部能夠也變出一個大夥都能任何的全國級別的比賽出來,否則他們再做任何干擾比賽的舉動都是在擋整個朱山市格鬥界的財路。
能將買賣做到這個地步的人也不是傻子,於是大地和勇者相安無事,老盧靠著這一紙合約打通了整個朱山市的活路。
比賽籌備的進展很快,在他們回到家的第二週,老盧就已經準備在他的勇者俱樂部裡的場地開始系列賽的揭幕戰了。
盧向東也不傻,知道今天的這個局面來之不易,比賽用了雙淘賽制,由於各自的拳館都有選手參賽,每個對手要碰面兩次,他乾脆借鑑了足球籃球的主客場形勢,揭幕戰由於系列賽的第一場比賽,自然是放在勇者俱樂部的場地,可之後的比賽便是哪個拳館參賽由哪個拳館出場地,實在沒有合適場地的可以向第三方的拳館借用場地。
他這規則一出,又一次獲得了諸拳館的追捧,這個舉動不止是誰承辦比賽那麼簡單,大夥都知道,這比賽的聲勢一造起來,就會有很多市民去現場觀賽,這就是變相在給他們的拳館拉客人,如果比賽成功的話,這是對整個朱山市格鬥以及健身行業一次大的促進。
老盧終於又有些當年在體育館和廣場雙場地辦比賽的意氣風發的勁頭了。
到了這地步,全峰自然也不能掉鏈子,該出席的比賽絕對不能因為其他的事情而耽擱了。
李曉琪雖然在學校的時候從來都不搭理全峰,好像多看他一眼就難受似的,可是到了週末,照理還是來給全峰打補課的幌子,將他從何晴的嚴防死守下解救出來。
交通工具也依舊是盧英南的計程車,別看南哥這車只是個二手的夏利,可能是他在潛意識裡將這車當成了李曉琪的專車,將裡面收拾得一絲不苟,該貼裝飾的地方貼裝飾,該套座墊的地方套座墊,好好的一個大男人,選的還都是可愛風的小配件,他還生怕別人看出他的心思來似的,可實際上他那點心思早就是司馬昭之心了。
這次李曉琪倒沒半路使性子鬧著要下車,到了俱樂部全峰才知道,原來今天的幾場揭幕戰當中,次中量級的那場比賽,代表勇者俱樂部出戰的居然是他的小學老師、她的父親,中年男子李卿源。
李曉琪再不想跟全峰多待,也不能不給她的親爹面子,何況全峰能夠想象得到,以李卿源在家中的地位能夠說動他的母老虎允許他出戰,那是多麼不容易的一件事。
全峰竟然在心中發出了同病相憐的感慨。
一進了俱樂部大門,李曉琪便像不認識全峰似的快步走開,賴在李卿源身邊不肯走了。
李卿源也樂得見女兒跟全峰這個惹禍精如此堅定地劃清界限,跟別人吹牛逼的主題也從自己如何半路出家刻苦訓練才走到這一步,轉移到了他的寶貝姑娘多麼懂事上。卻絲毫沒有注意到被他攬著的女兒的眼神總是時不時地偷著往全峰的方向瞄。
即便是盧向東這樣的大喜日子,盧英南也沒有踏進勇者俱樂部的大門,不過他倒是下了車,將他車上的兩個人送到大門口,在俱樂部那巨大的旋轉玻璃門外向裡面張望了許久,卻在不知什麼時候轉身離開了。
全峰站在俱樂部前臺邊的空地上,見他們兩個各自都有了去處,竟然一時間不知該做什麼才好。
腦子裡突然蹦出了一件事情,他在忙忙活活的工作人員之間穿梭,終於在二樓訓練館旁邊充作倉庫的小屋找到了正在指揮員工向外搬塑膠椅子的盧向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