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面容陰鷙，朝自己走來的夢娘，他淚流滿面，緩緩閉上了眼睛。
啞僕從小看著少城主長大，說句大不敬的話，在他心裡，少城主就像自己的孩子一樣。
少城主死了，小公子也死了。
少城主心愛的姑娘，還變成了可怖的鬼屍。
他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就讓夢娘，送他去見少城主吧。
到了地底下，他要繼續伺候，少城主和小公子。
然而……
看到啞僕臉上渾濁的淚水，夢娘臉上的陰冷氣息，彷彿消失了一些。
猩紅的眼睛，閃過了一瞬間的清明。
最後竟緩緩收回手，消失在了血泊中。
簫瑤詫異道：“成為鬼屍，便會失去所有理智，腦海裡只剩下怨毒和殺意。”
“夢娘竟在最後，想起了啞僕，放了他一條生路。”
雲芊語咬著嘴唇道：“就算變成了鬼屍，她的內心深處，依然是善良的……”
用善良兩個字，來形容一個屠城的“劊子手”，似乎有些奇怪。
但結合之前發生的事，誰都沒有資格，去指責夢娘什麼。
朝陽緩緩從東邊升起。
第一縷陽光，照進了雲夢城。
簫瑤等人，都從幻境中出來了。
簫小貝抱著小白兔，抬頭道：“孃親，天亮了！”
幻境裡發生了那麼多事，實則現實生活中，才過去一晚上而已。
他們還在城主府。
蒼老的啞僕，跌坐在地上淚流滿面。
“啞僕爺爺，你別難過了。”
簫小貝放下小白兔，用肉嘟嘟的小手，擦乾啞僕臉上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