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雲樂發了很長一段:這兩天宋豫回家參加同學的婚禮。因為蘇蒙惜在家,所以這兩天都是我去遠航家睡得。昨天晚上遠航比完賽,公司給他開慶功宴,慶功宴開始之前,蘇蒙惜來了,出於禮貌,遠航就邀請她一起參加。後來有個合作商找我談事情,然後公司又和我談遠航續約的問題,等我忙了一大圈之後,怎麼都找不到遠航了。我問服務生,他們說遠航喝醉被人帶走了。也怪我,我剛想去追,又有廣告商想和我談合作,我想著不會出什麼大事,就沒管他們。後來凌晨三四點,遠航給我發簡訊說宋豫回來了。而且宋豫看見他和蘇蒙惜光著身子抱在一起。讓我給宋豫解釋一下。我一看到簡訊就給宋豫打電話了,結果她一直在說她肚子疼,我趕到他們家的時候,宋豫一個人躺在樓梯口,渾身是血。
林居安深吸了幾口氣。
蘇蒙惜真是好樣的!她還真是小瞧她了。
林居安又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宋豫,想到她渾身是血的樣子,心口疼了一下。從認識宋豫起,她就一直活力滿滿,不管是在童遠航那受了委屈也好,被自己打擊了也好,她都像一隻打不死的小強,很快就振作起來了。這是她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宋豫。
奄奄一息、毫無生命力的宋豫。
突然間,她連童遠航都怨恨了起來。要不是童遠航亂髮善心,宋豫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林居安就坐在床邊的椅子上,紅著眼睛看著宋豫,直到宋豫睜開眼睛。
宋豫跟於輕舟回了家。
於輕舟把她扶到床上躺下,替她脫了鞋子,蓋上被子,然後坐在她身邊,嚴肅地看著她,“現在你什麼都不要想,養好身體才是你最該乾的事情。那個新聞,讓童遠航去處理,你放心,我一定會讓他給你處理好。”
宋豫看著於輕舟,然後乖巧地點點頭。
於輕舟心疼地不行,她嘴一撇,眼淚就落了下來,“我給你說了多少遍了,讓你離童遠航遠點,免得賠了夫人又折兵,嗚……”
宋豫拉住於輕舟的手,輕聲安慰她,“我知道了,你別哭了,哭成這樣一會兒沈迦南迴來還以為我欺負你了呢。”
於輕舟看著嘴角還掛著淡淡笑意的宋豫更難過了,她另一隻手捂住臉,眼淚從手指縫裡流出來。看著於輕舟哭得那麼傷心,宋豫的心裡更是難受,她的心像是被人生生地撕成兩半,她的心太疼了。
宋豫深吸了一口氣,壓住快要湧出來的眼淚,“輕舟,你別哭了。以後我和童遠航,他是他,我是我。你也快結婚了,我一直住在這裡也不合適。但是我現在也沒有地方去。”宋豫苦笑了一下,“所以我還是要在這住幾天,等我身體好一點,我就回家了。”
“回家?回哪個家?”於輕舟把手放下來,紅腫著眼睛瞪她,“你就在這住著,大不了我不和沈迦南結婚了。不准你回童遠航那!”
“我回我的家。”宋豫一字一句說的緩慢又清晰,“輕舟,我昏迷的時候一直在做夢,從醒來到現在,我想了很多。我和童遠航就到這了,我走不下去了。上海這個地方,我也待不下去了。輕舟,我要離開上海了。”
宋豫話還沒說完,於輕舟的眼淚又爭先恐後地湧了出來。她捨不得宋豫,可同時她也知道,宋豫多在這裡呆一天,她的痛苦就多一分。
宋豫衝她露出了一個難看的笑,然後眼淚落了下來,“輕舟,我想我媽。”
“我到底是有多不孝,才讓我爸媽到現在這個年紀還要因為我的事情被別人指著脊樑骨罵。你知道嗎,那個新聞上,連我家的地址都寫出來了。輕舟,我要怎麼辦,我現在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我後悔了,我真的後悔了,我為什麼非要一意孤行,我為什麼非要和童遠航在一起!為什麼!”宋豫堆積了一夜的情緒終於爆發出來了,她捂住臉,把腿蜷起來,像只小獸一樣嗚咽地哭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