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內各種醫療裝置滴滴響著,於春華像吃了毒蘋果的白雪公主般,一動不動地躺在病床上。
如果不是事先知道她已經甦醒,僅看她此刻的狀態,還真會以為她是一個失去意識的植物人。
由於之前命魂丟失了不短的一段時間,嚴重影響到於春華傷勢的癒合,也不知道她那兩根斷掉的肋骨長好了沒有,骨折的腳踝疼不疼。
身上沒傷的人裝植物人都難,更遑論像於春華這種渾身是傷的人了。
我真無法想象醫生來給她傷口換藥的時候,她是怎麼強忍著不讓醫生髮現她有疼痛意識的。
“於春華。”近前,我俯身輕聲喊她。
於春華眼皮子輕顫了下,依舊緊閉雙眼一動不動。
在看守所的時候,我就知道她並非表面看起來那樣大大咧咧,而是一個心細如髮,敬終慎始的人。
見於春華沒反應,謝天看了眼腕錶,深有感觸地在一旁小聲提醒我:“監獄裡九點就寢,她是不是生物鐘敲響了,睡著啦?”
所有剛從監獄裡釋放回家的人,即便沒有就寢和起床哨的催促,生物鐘一時半會也調整不過來。我和謝天都有切身感受。
“不會。”想起在看守所跟於春華緊挨在一張通鋪上睡覺,被她呼嚕聲吵得無法入眠的日子,我搖搖頭輕嘆了口氣。
蹲到病床邊,輕輕撫摸著於春華那隻吊著點滴的手背,我對謝天說:“她睡覺打呼嚕可響了,也不知道有沒有被這裡的人發現。”
聽到我和謝天一問一答的對話,於春華情緒激動地睜開眼,像個受盡委屈的孩子般淚眼婆娑地望著我。
“沒有,沒有,我知道自己呼嚕聲兒大,從到這裡來,我一個囫圇覺都沒睡過。”
作為一個沒有親人看顧的“植物人”,於春華大概很久都沒有洗臉刷牙了,眼角黏著好多眼屎,口氣也很重。
可即便這樣,她的眼神依舊清明,流露著久別重逢的喜悅,以及對我滿滿的信任。
從認識於春華到現在,我們倆總是處於被監視的情況下小心翼翼地相處,從未有過一次是在屬於我們自己的安全的環境下,放鬆無忌地嘻嘻哈哈聊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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淚水滑落的那一刻,我決定,這一次,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一定要讓她離開監獄,重獲自由身。
見我落淚,於春華慌了神,掙扎著要起身,“哎呀,你這是咋啦寧恕?是不是俺說錯話了?以前可從沒見你哭過鼻子。”
我趕忙摁住她,“別動,別扯著傷口。”
孟翔貼心地從窗臺邊搬過來一把椅子給我,“最見不得女孩子哭,我去外面給你們望風。”
我知道他這是想著去外面找喬美娜,反正他也看不到鬼魂,有喬美娜在,我也不必擔心他會在走廊裡亂竄暴露了行跡。
“寧恕,於春華,好朋友重逢哦,開心點,我不打擾你們,我去看著孟翔別偷東西。”謝天撇撇嘴,找了個藉口轉身離開。
如果我沒猜錯,她也是想去外面尋找那個能讓門卡飛起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