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陳徹還沉浸在自己的腦洞之中,然而身為“受害者”的蘇禮的心情卻是差到了極點,彷彿又回想起了幾十年前還未出名時那段經常被人認錯性別的苦日子。
本來想著是要給彭輝的弟展示一下自己的帥氣形象的,結果整理儀容儀表太過認真了,全然忘記了自己本來的相貌有多大的殺傷力,從而導致被思維發散的陳徹嚴重誤解。
焚焱尊者這個老頑童也忍不住偷笑,甚至連一向沉穩的定海尊也有點忍俊不禁,兩人都以看好戲的目光注視著蘇禮。
“完了,這下臉丟大了,不行,必須在他胡思亂想得更嚴重前講明身份。”蘇禮在心頭念道,強行穩住臉上的和善笑容。
“呃,那個,學弟,你搞錯了,我可是男的,和你義兄彭輝也只是單純的朋友關係而已。”語氣非常不自然,蘇禮非常勉強地回答道。
蘇禮的這句話瞬間打破了陳徹那已發散到了非常遠的思維,將之拉回了現實,他頓時露出了驚愕之色,難以置信地盯著蘇禮細細打量起來,讓對方感到非常彆扭。
“啊?你是男的?”到了最後還發出這樣一句語氣複雜的吐槽,聽著還像是在最後一次確認一樣。
陳徹閉關在此二十多年,今第一個見到的同輩人居然如此偏離常識,頂著比一些絕色女子還要美麗的面容,但結果卻是個男的!他都用那沙啞的聲音證實了。
糟了,那自己方才那種問法豈不是太失禮了?初次見面就把彭輝義兄的摯友誤會成了他的新女友,腦洞開得太大闖禍了。
如其所料,蘇禮現在的確是滿頭黑線,他很想大罵出聲,但一想到對方好歹也是彭輝的弟,又是選之子,而自己又是學長,哪裡還有臉面責問啊。
“對不起啊,學長,我剛才錯話了。”陳徹不愧是從大荒裡出來的厚道之人,該道歉的時候絕對態度誠懇。
這下子蘇禮更加覺得有點難堪了,好好的初次見面給變成了這樣他也很鬧心,不過眼下這形勢也唯有讓自己也犧牲點那厚如城牆的臉皮來化解了。
“咳,看來你們很快就聊上了啊,老夫很欣慰,你們互相介紹一下彼此吧,畢竟你們都和彭輝很熟悉,趁此機會結交一番也好。”定海尊知道蘇禮的性子,因而過來打圓場,讓對方分外感激。
有晾塔大長老的鋪路,原本的尷尬氣氛也終於被圓滿化解,雙方各自介紹了一下自己,認識了彼此,接下來的事情就不需要他這個老頭子來插嘴了。
果不其然,一旦稍微熟悉了一點後,蘇禮的損友本性就會驅使著他將對方拉下水,才聊了不到五分鐘他就和陳徹勾肩搭背起來,一朝間的結交就堪比陳徹和彭輝十多年的義兄弟之情。
“對了,蘇禮大哥,話怎麼沒有看到彭輝義兄啊?這二十多年他都沒有再來看過我,我甚至連他的訊息都沒有再聽到過。”混熟了之後,陳徹自然不可避免地問出了關於彭輝的問題。
接著就在背後兩位道塔高層無形的注視下,蘇禮大嚼舌頭,非常自然地回答道:“唉,你那義兄倒是比我風流多了,和他那女友確立了關係後早就搬出去過沒羞沒臊的隱居生活了,估計哪覺得下無敵了才會再度現身吧。”
“這個臭子……”焚焱尊者的眼睛都直了,他活了這麼多年還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其實蘇禮也只是在開玩笑而已,他覺得這樣應該可以糊弄過去了,畢竟這種玩笑的潛臺詞就是“我也不知道他的行蹤,但他絕對沒有出事,請放心”。
不過這讓前十四年在大荒中生活,後二十多年一直在道塔深處潛修的陳徹來理解其中的深意無疑還是有點難了,他先是露出了錯愕之色,而後強行鎮定下來,開口道:“呼,不愧是我的義兄,活脫脫的一個人生贏家啊……”
看到他這副崇拜樣蘇禮頓時埋下了頭,想笑又想哭,忽然覺得自己心頭的罪惡感飆升,連他那厚如城牆的臉皮都快壓不住了;早知道不該對淳樸的陳徹開玩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