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那名年輕郎中也並沒有說謊,他和老大夫一起來將軍府的途中,突然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一個男人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那個男人衝著他師父笑吟吟道:“老先生,可還認得我呀?”
年輕郎中有些疑惑,他想不起來面前的這位公子是誰了,他瞧瞧他師父的神情,也和自己一樣甚是困惑。但是瞧著眼前的公子穿著體面,容貌俊美,看著不像是會打家劫舍攔路行兇的歹人。
接著那人又道:“無崖谷,您可記得?”
老先生有些驚愕,他連忙向年輕郎中說道:“你先去將軍府,我,我遇到了一位故人,有急事要商量。”
年輕郎中雖然心中感到有些奇怪,但是師父既然發話了,他聽命就是了。
待年輕郎中走後,那個男人沉聲道:“看來老先生記性不差啊,還記得自己的所作所為啊。”
老大夫抿了抿唇,兩眼左右飄忽,他鎮定地開口道:“老夫已經提醒過小姐了,那裡危險,請她小心。她執意要去,這又與我何干。”
“哦?與你何干?”他挑了挑眉,輕浮地說道,“今日我師侄兒可是差點就命喪黃泉了,你說——”
那個男人說話一字一字地,然而手上的動作卻很快,他迅速抽出來一把匕首,猛地架在老大夫的臉上,鋒利的刀刃重重地抵在他的臉頰上。
“和你有沒有關係啊?”那個男人的語氣突然變得冰冷陰狠起來。
“大俠你冤枉我這把老骨頭了,我真的沒有——”老大夫顫抖著向他辯解。
“你還知道你是把老骨頭啊,以前你那個白眼狼兒子害得人還不夠多麼,怎麼,都快躺地裡的年紀了,倒也和你那兒子學做壞事了是麼。”
聞言,老大夫大驚,他雙眼充滿了驚恐,有些乾裂的嘴唇顫抖著,他沙啞著聲音說道:“你是……季常青……”
那個男人笑吟吟道:“正是本尊。”
老大夫震驚地張著口,他支援不住身體,忽然向後跌坐在了地上。
“走吧,這兒是在外面,讓小孩子見到血肉,嚇到他們怎麼辦。”話音剛落,季常青就一把將他拉起來,重重地踹了他一腳,冷聲道,“前面帶路,給我快點。本尊可沒耐心。”
那個鬢角發白的老人被踹倒在地,很快他又顫巍巍地爬了起來,他很清楚他今天是跑也跑不掉的了,身後這個男人是不會放過他的。
走回醫館的這一路上,老人就好像走在了滾燙灼熱的刀刃上,步步誅心。
到了醫館,受季常青的威逼,他故作如常地將館裡的小廝、病者都打發走了,眾人不解,問起他,他只敢擺擺手,找了個理由搪塞過去。
季常青可沒有那個耐心陪他在這一直耗下去,眾人前腳剛離開,他後腳就將老大夫一下踢了進去。還未等老先生從地上直起身體,大門就被季常青重重關上了。
“手,還是腿?”季常青環著手臂,居高臨下地望著他,眼神冰冷地像是在看死人。
老大夫渾身一哆嗦,他嚇得癱軟在地,無力站起來了。他顫巍巍地向前匍匐在地,給面前這個駭人的魔鬼磕頭哀求道:“大人!大人放過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