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又拔出插在一旁的重劍,在地上挖出了一個深坑,將中年人輕輕放了進去。
“雖然不知道你是誰,為什麼要這麼做……”
祁風嘆道:“但,謝謝你救了我。”
從中年人身上摸索了一番,他沒有找到有關恩人的任何線索。只找到了一塊已經破碎無法使用的方寸,和一塊掛在腰上,由暗紅色水晶雕刻而成的令牌,上面寫有“黎明”二字。
“黎明……這是你的名字嗎?”
他扭頭看向手中的重劍。
暗紅色的劍身上彷彿又龍血澆灌淬鍊,劍柄呈現白金之色,紋路精美,手感舒適,一看就非凡品。
重劍從劍身加上劍柄,幾乎都與祁風一般高了。
入手沉重無比,他也只能勉強拿動。
好像因為斬殺了太多蠻獸的緣故,連劍身的紅色都隱約鮮豔了幾分,看起來如同活過來了一般。
而在劍脊上,用手輕輕拂過,還能感覺到上面刻著幾個小字。
大多數字跡已經模糊不清,被蠻獸之血沖刷乾淨,只能勉強分辨出,好像是類似於“黎明到來之前,必須有人照亮黑暗”這樣的吉祥話。
“光是照亮,有什麼用啊……”祁風嘟囔一聲。
他看著如今的這行字,只有最上面的那兩個鐫刻在劍脊上的“黎明”二字,浴血更顯了幾分神異。而那黎明前的微光,卻終究還是黯淡了下去。
祁風將重劍身上的汙穢和鮮血擦拭乾淨,將那“黎明”後面模糊的字跡也抹去了。
隨後張嘴,咬破了自己的手指,用自己的血,重新在這兩個字後面,續上了一句話:
黎明到來之前,必須有人把黑暗吊起來打。
“黎明大叔。”
“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麼出現在這裡,為什麼會拼死救我……但真的很謝謝你。若能尋到你的親人朋友,我一定會幫你照顧他們的。若你有未了的心願被我所知,我也會拼命替你完成。”
祁風:“你的劍和名號,我就取走了。”
“我會替你好好活下去的。”
這世上,沒有人會平白無故的犧牲。
祁風深諳這個道理。
隨後他只是將屍體簡單埋了起來,卻並沒有給他立什麼無字碑紀念牌。
這囚山之下,無數的蠻獸屍骨,就是這個男人最好的墓誌銘。
再之後,祁風花了很長時間爬出囚山坑底,離開原先的囚山所在。
曾經在囚山之外的那座廢舊小鎮,現在也不知道是被囚山消失的動靜影響,還是被這後來的群獸撞垮了。如今已經變成了一座真正的廢墟,只有一些不成形狀的碎木片,掩埋在黃沙之中。
但好在,它也算幫祁風確認了下現在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