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俞繼續換了個舒服點的姿勢，好整以暇地說道：“既然知道，那您不奇怪嗎？”
董延年冷哼一聲：“奇怪？我奇怪的是，宮門衛裡有那麼多高手，怎麼就讓你溜出來了？難不成，你們河東諜子房都滲透到宮門衛裡了？”
肖俞高深莫測地笑了：“董掌刑不必神經兮兮，看誰都不像好人。宮門衛這汪淺水，還困不住我。你要是不信，儘可以動手將我擒下，看看閣下都緝捕司的牢房，能不能關得住我。”
董延年往前走了幾步：“著什麼急？老子就是來抓你的！”
肖俞趕緊後退幾步——雖然他也知道，在這樣的距離上，多退幾步並沒有實際意義——將手一抬，道：“你就不想知道，你們那位國師老爺為什麼非要抓我不可？”
董延年果然停下了腳步：“你要是願意說，就趕緊說。”
肖俞故意壓低聲音道：“因為···我是他徒弟。”
“什麼？”饒是董延年已經做好了準備迎接最荒誕不經的答案，但還是微微吃了一驚，“你是寒月仙師的徒弟？哼哼，你以為這樣我就會放你走了嗎？”
“事實就是如此，我騙你有什麼好處？國師老爺現下就在城中，董掌刑儘可以派人前去求證，我若是騙你，片刻之間就會被戳穿，何苦來呢？家師之所以知會各衙門抓我，那是因為我一時頑劣，觸怒了他老人家，老人家對我小懲大戒。您想一想，若是僅僅為了抓一名河東細作，至於出動這麼多人嗎？救我這兩下子，國師老爺一出手，我跑得了嗎？”
董延年咧嘴一笑，臉上的傷疤又像蜈蚣一樣抽動起來：“那我將你擒下，好生禮送到寒月仙師面前，豈不是一樁人情？”
肖俞道：“非也，非也。你說是人情，可家師那是神仙中人，豈能以世俗之情度之？他老人家的得意弟子，居然被董掌刑你給擒住了，那豈不是說老人家教導無方，教出來的弟子玩意兒不成，說到底還是董掌刑技高一籌。說來說去，就是打了老人家的臉啊。”
董延年沒有說話，一雙小眼睛死死盯著肖俞，眼中閃著意味難明的光。
忽然，他長嘯一聲：“好小子，差點被你矇混過去！”
出手如風，眨眼間一抓探到肖俞面門。
肖俞雖然自然而然生出反應，向後倒飛而出，但氣息跟不上心思的轉動，剛剛退出二尺，便後繼無力。眼看著董延年鷹爪距離自己面門越來越近，只得伸出雙手去格擋。
董延年不待招式使老，變爪為拳，攜著雷霆萬鈞之勢，結結實實和肖俞的雙掌撞在一起。
“嘭”地一聲響，肖俞像斷線的風箏一般飛出四五丈遠，落地之後，又向後劃出一丈多，至於口吐鮮血，自是不必多說，人再半空之時，血就已經不要錢似的大口噴出，若是白日陽光照射之下，說不定便是一道彩虹。
躺在地上，肖俞大口大口地喘息著，嘴角全是血沫。偷眼看到數丈之外的董延年緩步走來，肖俞腦中居然閃過這麼一個念頭：奶奶的，這把賭輸了，沒唬住這個老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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