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名諜子狐假虎威，上前將天行苑剩餘的徒眾一一點了穴道，拿繩索捆了個結結實實。李存勖看了看楚老頭兒的焦屍，心中暗叫可惜。轉念又想了想，吩咐一名諜子到外面買了一匹白布，將焦屍嚴嚴實實裹了，吊在小院的門上。白布上寫了一行紅彤彤的大字：孫敬軒，這就是你的下場！
按說這已經很駭人聽聞了，地方官府必定是要前來處置的。但李存勖早早派人帶著潤州刺史府的文書前往縣衙，告知縣令，這是上面派下來的公務，不得干涉。縣令戰戰兢兢，聽差役們回報說兩夥人都是凶神惡煞，最後還活活燒死一個人。縣令雖然覺著這事兒終究有失體統，但人家已經有言在先，自己官職低微，還是不要多管閒事了，便任由楚老頭兒的屍體在小院門上隨風蕩悠。
李存勖一行人離了小院，並未走遠。帶著俘虜也是不便遠行，便在城外找了個人跡罕至的地方，一番威逼利誘，倒也問出些東西。只是這些人並非天行苑核心徒眾，對天行苑的瞭解遠不及紅袖哪些人。也可能正因為不是天行苑的老班底，這才這麼容易束手就擒。李存勖失望之餘，帶著肖俞先行離開。走之前冷冷地丟下一句話：“將這幾個貨料理了！”
諜子們自然知道世子殿下的意思，所謂料理，那就是就地結果了。留著也沒什麼大用，早晚還是個禍害，那就不必留著了。
肖俞雖然有些不忍，但在這個關頭，實在沒必要婦人之仁。
兩人策馬奔回金陵，李存勖忽然想到些什麼，對肖俞說道：“早先我們遇到的天行苑刺客，大都寧死不屈。可這回遇到的，著實有些不一樣。”
肖俞道：“殿下的意思，天行苑的人，開始雜了？”
李存勖道：“正是這個意思。這些人加入天行苑時間並不久，只能做一些外圍的勾當，看上去合情合理，但實際卻不符合天行苑的行事作風。若是這麼容易啟用外人，他們焉能在淮南藏身二十年，不被徐溫他們發現？”
肖俞道：“誠如殿下所說，他們既然有練殺堂那樣的堂口，自幼訓練有資質的少年，這就說明他們用人謹慎得很。而現在又冒出這些臨時招募的人手，是不是說明天行苑最近忙於擴張，兵源的戰力已經無法保證了？”
李存勖雙掌交擊：“正是！這樣一來，他們勢必就會犯更多的錯兒，咱們反擊的機會也就越多！”
兩人繼續疾奔片刻，肖俞又放緩了馬韁，道：“殿下，天行苑的練殺堂，和練殺谷會不會有什麼關聯？”
李存勖面色也凝重起來：“先前沒有細想，只覺得是巧合。但經你這麼一說，似乎真有瓜葛。雖說做刺客的，給自己堂口取名字離不開一個‘殺’字，但這兩個名字也未免太過巧合。天行苑崛起的這些年，正是練殺谷消失匿跡的十幾年。你說，會不會是天行苑早已將練殺谷納入自己麾下，專門做殺手教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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