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對情,黛眉指女子,這兩行詩句分明是情詩!
“啪。”
我直接將紙合在一起,抬頭眼光所及之處,看到坐在我斜側面的青衣男子正盯著我,遙遙舉杯後灑然一笑。
這登徒子。
我厭惡地皺起眉頭,把紙丟入盛水的盤子裡,不予理會。
又過了一小會,侍女推了推我,手裡夾著一張薄薄的信箋,我以為是駙馬府那邊有什麼事要找我,便開啟來看,誰知又是那個青衣少年。
【那日寺院一別,贈畫卷只因知己之情,望小姐莫要責怪——禮正。】
原來送畫的人就是他。
我看著禮正兩個字,心頭閃過熟悉之感,回想好一陣子,似乎前一世曾經在外院見過這人。
他是當今貴妃娘娘的外家,禮部侍郎的三子,姓姜名白元字禮正,日後會是宰相大人的左膀右臂,只是我見外院他時,這人早就鬍鬚一把了,富態得很,連椅子都快坐不下,哪能想到年少時是這般俊俏模樣。
我暗暗低笑,只覺歲月催人老。
五十三
流水宴一連三天,明日是踏青。
我入夜才和江霜和江丁歸家。
江丁蔫蔫的,可能是覺得庶女和嫡女在桌上的待遇完全不一樣,也估摸著是整整一天都沒有人向她拋花枝,認為這是我這個宰相府的嫡女在公子貴女們面前作怪——反正她不過就是那點小心思,我清楚得很。此時她看起來有些不悅卻也不太敢表現出來。
反倒是江霜,臉上有著興奮的潮紅,坐在車子裡一聲不知,倒讓我看出幾分門道。
我無心理會江霜的小心思,只因一旦走出局,登時就能明白洛陽裡的權貴都是如何想的:
駙馬府就是個破落戶。
連公主都不是皇帝親生,不過是仗著姜皇后的面子而已,百年以後,哪裡還有滔天的權勢?
就這般人家,哪一個能真的願意娶回家裡當正妻?
貽笑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