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我開啟了巴掌大的畫卷,一瞧畫兒裡的人,頓時什麼想法都沒了,
“母親,這人不行。”我‘啪’地一聲把畫兩面扣在一起,臉色發白都沒有發現。
泰安公主一怔:“怎地?女兒放心,我這次託人打聽的都是靠譜的訊息,他們不敢糊弄你老孃的,此人雖然年歲大了點,但是仕途可盼呀。”說著,她又把畫給開啟了,反覆看著上面的人,困惑道:“我瞧著容貌也不錯,是個讀書人的樣子。”
我臉看都不敢再看畫卷一眼,心裡頭怦怦直跳。
畫卷上的人就是把我磨成灰了,我也能認得出來,正是上一世的宋宰相、宋清漣——
也是我的公爹。
六十六
宋清漣在我心中的地位和他人不可同語,他對我有恩,我不能恩將仇報,再者說,若是真的嫁給他,那是不是我今生還會和宋煙成碰面?
一想起那個男人,我的心中恨意便傾瀉而出。
前世沒能看他死,今生惟願此人永墜黃泉。
六十七
和泰安公主不歡而散後,當天夜裡我做了個噩夢。
說是夢魘也不太對,因為那都是曾經真實發生過的。
在我的身上,血粼粼的經過。
青紗帳、小油燈。
外面黑漆漆的,屋子裡連個伺候的人都沒有,那時我剛被江子期從佛堂裡放出來,身邊的下人不聽話,一入夜了,連個看門的人都沒有。
我的兒滿臉燒得紅通通的,喃喃著不知道在說什麼,我用涼水沾上帕子,反覆的擦也擦不下去他身上的溫度,心疼的我幾次忍不住流出眼淚。
這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啊。
我一丁點都沒有覺得睏倦,心口被人用力捶打般墜墜的,幾次三番想要去院子外請宋煙成來,偏偏院子早已上鎖,任是我又拍又喊也無濟於事。
那個夜晚太黑了,一點亮都看不到。
我抱著兒燙手的小身子,望著窗外的黑夜,怎麼都看不到頭。
求求佛祖了,讓我減壽三十年、或是下輩子當牛做馬下油鍋都好,讓我的兒挺過這一關吧……
求您了……
六十八
至次日,我在一片淚水中醒來。
都說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可我怎能放得下。
六十九
江霜被連夜從老夫人的額院子裡挪了出來,不知道這次又是因為什麼,連丁姨娘都不敢開口求情了,一把鎖把門關上,除了有個老虔婆能每日進去送食以外,連院子裡的老鼠都跑不出來。
我沒想到只是幾日沒理會府裡的事情,就會有這麼大的變故,使了銅板子讓小廝去府外買了兩串糖葫蘆來,我拎著一筐的繡活兒就去了老夫人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