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瞪大眼,震驚地看著他。
他瘋了吧?
他是不是瘋了?
難不成是受的刺激太大,以至於瘋魔到連話都說不好了?
休書?
他敢給小姐休書?
“你這句話倒是提醒我了。”蕭傾雪聲音淡淡,“我確實不該跟你要和離書。”
裴子琰不發一語地看著她。
蕭傾雪淡哂:“我就該直接丟下一份休書,然後帶著明月遠走高飛,跟你在這裡浪費什麼唇舌?”
裴子琰面上如結冰霜,起身拂袖而去。
明月抬手就想把桌上的飯碗砸出去,最好能在裴子琰那個蠢豬的腦袋上砸個窟窿出來。
蕭傾雪按住了她的手。
“小姐,您這三年的心血真是餵了狗!”明月憤憤不平,“您怎麼就……怎麼就在這種人身上浪費了三年時間?”
蕭傾雪沉默片刻:“明月,還記得我之前跟你說過的一個夢嗎?”
明月點頭:“小姐說來雍朝是因為一個夢。”
“我夢裡的那個人就是裴子琰。”蕭傾雪站起身,走到後窗前站著,望著窗外盎然景緻,眼底浮現幾分迷離之色,“如果只是偶爾一次,我會當做是個巧合,畢竟夢裡出現奇奇怪怪的事情很正常,誰都有過離奇的夢境……可是我連續半年,每天晚上做著同樣的一個夢。”
明月詫異,隨即猜測:“夢裡出現的人一直都是晉王嗎?”
“嗯。”蕭傾雪點頭,“我不知道他是誰,但他每晚出現在我夢裡,病入膏肓,奄奄一息,總是用一雙求救的眼神看著我。”
蕭傾雪忘不了那雙毫無光彩的眼神,更忘不了他一次次臨死前哀絕死寂的神情,沒錯,裴子琰在她夢裡死過幾十次。
夢境裡通常是看不清容貌的。
可偏偏裴子琰的臉看得那麼真切,從少年時期的鮮衣怒馬,到中毒之後的沉默寡言,瀕死前的絕望破碎,都在她的夢裡出現過。
蕭傾雪曾想過,她跟這個人是不是有過前世今生的糾纏。
她想弄清楚真相,她不想整夜整夜被一個莫名其妙的夢境糾纏,她按照夢裡的記憶畫了一幅畫像,畫了很多次,因為每一次夢境中的面容在醒來之後都會有點模糊。
那幅畫像她畫了一個月。
畫好之後確定跟夢境中的相差不大,就派人去查了,查了一個月。
查到結果之後,蕭傾雪就來了大雍。
原本她只想著,見到這個人,治好他的病,讓他好好活著,以後別再去夢裡糾纏她就行。
她很忙,每天都有很多事情要處理,晚上睡不好覺,白天精神就不行,很耽誤事兒。
她不想年紀輕輕就因為睡眠不足而早逝。
可是這世間很多事,真是難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