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子琰一顆心沉入谷底。
他讓她做側妃,所以她的將軍讓他去做側夫,讓他親身去體會屈居人下的委屈和羞辱。
他死活不同意和離時,口口聲聲拿著皇族的規矩說事,仗著的無非就是至高無上的權力,而如今南詔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以絕對強勢的軍隊壓制他,迫使他屈從。
聽起來很公平。
可他是雍國太子,是將來的天子。
一旦入了南詔,就意味著什麼都沒了。
雍朝絕不可能讓未來的天子入贅,只要他答應,就意味著答應捨棄雍朝太子的身份。
他將再次變得一無所有。
“裴子琰,你沒有選擇。”沈曜川語調悠然,投過來的目光卻是嘲諷且不屑,“你施加於別人身上的一切,你自己理該全盤接受。”
裴子琰無言以對。
他原本可以反駁的。
他想說男女本來就不一樣。
男子三妻四妾是常態,而女子就該從一而終。
男人和女子從本質上,就不可能相提並論。
可這些話不能說。
眼下並不是講道理的時候。
南詔仗著強悍的兵馬,儼然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妄圖逼迫他們妥協。
他不會聽你講道理。
夜色漸沉。
武王站在殿門外,像是與黑夜融為一體,沉默注視著殿內一幕。
看著裴子跪在蕭祁凰面前的姿態,他恍惚還記得,裴子琰那日被立為太子時,面上浮現的傲然和意氣風發。
短短不到半個月。